“可還有知覺?”
顧亭雪笑了笑,“是有些酸痛,娘娘給我揉揉?”
香君立刻伸出手給顧亭雪捏腿,顧亭雪一愣,一把抓住了香君的手。
“娘娘,不必如此。”
顧亭雪有些不自然,似乎是很不習慣香君這樣。
“亭雪,以后我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不必叫我娘娘了?!?/p>
“為何?是因為福姬?”
香君搖搖頭,“是也不是,我只是有些害怕?!?/p>
“怕什么?”
“怕我會變成和皇帝一樣的人。怕有朝一日,我會被這九重朱闕變成皇權的提線傀儡,變成一個套著人皮的骷髏。亭雪,我雖想要爬到最高處,可人這一生,活到最后,若真活得沒心沒肝,又有什么意思?”
香君看向顧亭雪。
顧亭雪思索著香君的話,有一瞬的失神。
小時候在北蒙的時候,他和母親和奴隸差不多,后來回到京城,直到能替皇上出宮辦事之前,他幾乎就沒有出過皇宮。
顧亭雪的一生,幾乎都活在皇權的陰影之下。
所以,香君說的事情,是他之前從未意識到的。
套著人皮的骷髏么……
可不是么?
這宮里有幾人能活得有血有肉?
活到最后的,都是沒心沒肝的提線傀儡,卻連是誰提著那命運的線都不知道。,
“亭雪,好像,你都沒有叫過我的名字?”香君忽然說。
顧亭雪回神,眼里閃過一絲尷尬之色,竟然有些閃躲。
“你叫一聲我的名字聽聽?!?/p>
“娘娘……這樣不合適?!?/p>
“我不叫娘娘?!毕憔χ鴾惖筋櫷ぱ┟媲?,伸出手摟住顧亭雪的脖子,幾乎跟他臉貼臉,“好亭雪,叫一聲,嗯?”
顧亭雪怔忡了片刻,才挪開了目光,像是用了極大的勇氣,動了動嘴唇,用很輕的聲音叫了一聲:“香君?!?/p>
叫完這一聲,顧亭雪的臉上便染上了一層不自然的紅暈。
香君覺得有意思的很,心情也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