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離(劇情)
這件事過后,兩人默契地沒有再提起,白日里他們還是親王和謀士,只是妙樞的心里早已發(fā)生了變化。
這一日的魏王府庭院中,她看著謝令淮逗弄架子上的鸚鵡,這只五彩斑斕的鳥是由番邦進(jìn)貢的,珍獸苑的人教了它幾句吉祥話就給送到魏王府來了。
“上次教引宮女回去后,母后召我入宮商議我的婚事?!敝x令淮沒有轉(zhuǎn)身,只是自顧自和妙樞說著,“她的意思是,白家,陳家,何家的幾位小姐和我年齡相仿……”
說什么不好,偏偏說這個,妙樞聽得心煩,當(dāng)即回他:“白家素來和瑞王走得近,此番再來討好皇后,我看他們是想兩頭下注?!?/p>
“是,我也是如此想法,只是還有陳家和何家,你們玲瓏閣消息靈通,你幫我留意著點(diǎn)?!彼俅伍_口,是吩咐她做事的語氣。
妙樞久久沒有回應(yīng),她攥著衣角的手指已經(jīng)發(fā)白,心里更是情緒翻涌,自己竟是要幫心上人尋找配偶。
那只鸚鵡對兩人之間的尷尬渾然不覺,只是在架子上跳來跳去,重復(fù)著被教授的話:“呱,恭喜發(fā)財,恭喜發(fā)財。”不知是受了什么影響,它突然換了說辭:“百年好合,呱,百年好合?!?/p>
妙樞聽到這個心下更是氣憤,再也顧不得什么禮儀規(guī)矩,轉(zhuǎn)身就走,絲毫沒有注意到謝令淮深深嘆了一口氣。
幾乎是一離開他的視線,她的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流。教引宮女她能應(yīng)付過去,宮里若是指婚她是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謝令淮的母親是當(dāng)今圣上的第二任皇后,這位皇后素來注重禮教,對未來兒媳的要求第一條就是要出身世家大族。正妃的出身自不必說,哪怕是側(cè)妃也得是京城官員之女。
妙樞自知出身寒微,和皇室宗親簡直就是云泥之別。她此時恨透了自己,明明知道和魏王彼此身份天差地別,居然還會動情。那日她偷偷調(diào)用玲瓏閣的男弟子被師傅清瀾發(fā)現(xiàn),她在師傅的追問下無奈說了實(shí)話。
“我確實(shí)是按照您教我的靠近他?!彼炭值卦噲D為自己辯解,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師傅發(fā)那么大的火,不為了她私自調(diào)人的行為,而是因?yàn)樗母星椤?/p>
“我讓你勾引他,沒讓你愛上他!”清瀾氣得眼前發(fā)暈,她太清楚了,情愛是最虛無縹緲之事,像她們這樣的女子一旦動情就完了。妙樞是她看著長大的,她的反應(yīng)清瀾太熟悉了,她分明就是對那位殿下動了情。
“可,可殿下也對我很好,時常給我送些東西,還……”當(dāng)時的妙樞極力辯解著,試圖讓師傅知道他們是兩情相悅的。
“你好好想想,你第一次獨(dú)自辦事時在宋家見到了什么?”清瀾不為所動,冷冷地看著妙樞,她對這個徒弟寄予厚望,自然不希望看見妙樞栽在感情上。
那宋家公子和自己的未婚妻自幼相識,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他時常為未婚妻做愛吃的點(diǎn)心,會為了未婚妻想要的一件首飾跑遍全城,甚至去到外地的州府尋買。人人羨慕他們的感情,妙樞也時常聽到府里的丫鬟們聚在一起討論要是以后能嫁給宋公子一樣的夫君就好了。
她那時候也在想,那位要成婚的小姐不知該有多幸福,直到她無意中撞見了宋公子和婢女偷情。
“公子要成婚了,還是不要來找我了,免得以后您夫人看到了要找我麻煩……”“什么麻煩?不會,我想好了,到時候給你在外面另找一處小宅子,你就住在里面,到時候我得空了就去看你?!?/p>
妙樞躲在墻后,將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她心下駭然,原來所謂的感情好,私下卻是這么不堪。
不會的,他不會的,回想起這些,還有師傅對她的警告,她在心里一遍遍告訴自己,但經(jīng)歷了剛才的事情她再也無法欺騙自己。
于是她開始賭氣,有時候好幾天故意不回自己在王府里的住所,謝令淮問起來她就說師傅有事要她回去一趟。其實(shí)住在王府里的時候,她與師傅之間都是靠信鴿通訊,師傅要通知她根本不需要她出門。
“若不是什么要緊的事還是盡量別太頻繁地出門,近來瑞王動作不斷,我怕你在外……遭遇不測?!泵顦凶詈笠淮纬鲩T之前,謝令淮有些擔(dān)心,趁著兩人并肩同行時,他悄悄拉住了她的衣袖。
妙樞心里一動,并沒有甩開他的手,只是淡淡回了句:“殿下的事對我來說都是要緊的事,殿下前些日子不是還讓我打聽那陳家和何家的兩位小姐嗎?”
于是她眼睜睜看著對方被噎住了,似乎是想說什么,但最后只是嘆了一口氣,叮囑她辦完事早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