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在了陸天明的身前!她含著淚,
用一種江浩從未見過的、冰冷而絕望的眼神看著他:“江浩,算我求你,你走!”江浩的心,
在那一刻,被這雙眼睛徹底刺穿了?!啊谩!彼粗@個他愛了十年,
在獄中想了五年的女人?!拔易??!彼砷_手,那個裝著十萬塊錢的信封,掉在地上。
他沒有再看任何人,轉(zhuǎn)身,一步一步,走出了這個“家”。門在他身后關上,
也隔絕了江念的哭聲。江浩站在雨中,那個砸在他胸口的蛋糕,正被雨水沖刷,
流下五顏六色的“眼淚”。他輸了。輸?shù)靡粩⊥康亍?。獄中“鬼師”,
唯一底牌江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那個小區(qū)的。他像一具行尸走肉,在冰冷的雨夜里穿行。
五年的牢獄之災,沒能壓垮他。但剛才那一幕,那個孩子喊出“爸爸”的瞬間,
他所有的精神支柱,都斷了。屈辱和憤怒,像是兩只無形的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心臟。
他想嘶吼,想殺人?!肮尽倍亲硬缓蠒r宜地叫了起來。他才想起,為了早點回家,
他把中午監(jiān)獄發(fā)的那個饅頭,省了下來,現(xiàn)在還揣在兜里。
他掏出那個已經(jīng)被雨水泡得發(fā)脹的、冰冷的饅頭,狠狠地咬了一口。又冷,又硬,又酸。
他一邊嚼,眼淚一邊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瓣懱烀鳌彼觳磺宓鼐捉乐?/p>
“**你媽……”他蹲在馬路牙子上,像一條被遺棄的狗,在雨中狼吞虎咽?!昂?,
剛出來的?”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從旁邊的橋洞下傳來。江浩警惕地抬起頭,
看到一個頭發(fā)花白、裹著軍大衣的老頭,正拿著一瓶二鍋頭,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皾L。
”江浩現(xiàn)在不想惹事?!靶∽樱饸獠恍??!崩项^喝了一口,“看你這樣子,
要么是老婆跟人跑了,要么是兒子管人叫爹了?!苯频耐酌偷匾豢s?!澳阍趺粗??
”“哈哈哈哈……”老頭大笑起來,“老子我當年,比你還慘!
”江浩沒心情聽一個流浪漢的故事。他吃完饅頭,轉(zhuǎn)身就走?!罢咀??!崩项^忽然開口,
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拔迥昵埃瑬|城區(qū)的‘天豐資本’爆雷,
一個叫江浩的副總,一個人扛下了五千二百萬的虧空,判了五年。算算日子,也該出來了。
”江浩猛地回頭,死死盯住老頭:“你到底是誰?!”“他們都叫我‘老鬼’。
”老頭又喝了一口,“在你進去的前一年,我剛出來。我在那個‘號子’里,住了十年。
”江浩的腦子里“嗡”的一聲。他想起來了!在他剛入獄時,同監(jiān)舍的一個老犯人,
總是在角落里看《金融時報》。所有人都以為他瘋了。但江浩在幫監(jiān)獄圖書館搬書時,
無意中翻到過一本九十年代的財經(jīng)雜志。封面人物,就是這個“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