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門外有上百人守衛(wèi),這是屬于縣尉的巡檢兵丁,武器齊全,很多人身上都是穿著軟甲,這樣的武器裝備,在其他州縣,可是少有,但是在隴右西部,則是很常見。經(jīng)過兩次隴右戰(zhàn)爭,李勛不光在政績上撈足,在錢財上同樣如此,不過李勛雖然愛財,但他絕不守財自用,而是把絕大多數(shù)的錢財與戰(zhàn)利品拿出來,用于隴右西部各州的建設(shè)與發(fā)展。吐蕃士兵雖然悍勇,但武器裝備不行,其步兵大多數(shù)都是以軟甲為主,戰(zhàn)爭之后,李勛繳獲了大量的軟甲與一般性武器,全部都是下發(fā)到各州縣的巡檢司士兵使用。李勛主政隴右西部的這幾年,把自己的很多思想與抱負施展下去,戰(zhàn)死士兵,不僅可以得到一筆不錯的撫恤金,其子女一直到十八歲之前,讀書全部免費,而李勛主持之下,官方新建的學(xué)堂,吃飯是免費的,那些因戰(zhàn)爭而殘廢的士兵,家族之中另外減免一名成年男性的勞役,專職養(yǎng)家種田,并且在稅賦上減免過半,至于那些到達退役年紀以及殘廢程度不是太高的士兵,只要愿意,李勛都會給他們找一份工作,比如各州縣的巡檢司,人數(shù)都是在百人以上,中原內(nèi)地的州縣,人數(shù)可沒有那么多,這些多出來巡檢司人員,朝廷并不另外出錢,都是李勛自己解決的。這些都是李勛主政隴右西部這幾年,所作出的一系列政績,這些舉措,得到了范中允、周青等人的高度評價,包括調(diào)職回京的司馬衷,回朝之后,對李勛在隴右西部的種種舉措,大加贊賞,倒是讓趙智另眼相看,頗感驚訝。隴右西部七州之地,李勛在廣大的中下層之中,威望是非常高的,很是受擁護,這些人因為李勛,確實得到了極大的實惠與好處,普通人思想很簡單,你對我好,我就擁戴你。雖然還有很多不足與得失,但李勛已經(jīng)非常努力的去完善,西域戰(zhàn)爭全勝之后,李勛曾經(jīng)對范中允等人豪氣萬丈的說過,給自己五年的時間,一定可以把隴右發(fā)展成為與中原內(nèi)地大不一樣。夏原縣的巡檢司由一名正九品的仁勇校尉領(lǐng)頭,下面還有兩名從九品仁勇副尉,這三人曾經(jīng)都是李勛的部下軍官,他們見到李勛到來,連忙上前半跪,行了一個正規(guī)的軍禮:“末將參見大帥?!崩顒卓戳怂麄円谎郏骸澳銈兪卦谶@里干什么?”仁勇校尉擡頭說道:“縣令周大人下了命令,沒有他的招呼,任何人不見?!崩顒讛[了擺手,輕聲道:“讓開。”“是,大帥。”沒有任何猶豫,什么狗屁縣令,在李勛面前一文不值,至少在仁勇校尉心中,是這樣想的。仁勇校尉站起身來,對著手下大手一揮:“全部讓開。”李勛看了仁勇校尉一眼,說道:“這里不是你們待的地方,帶著你的人,去城中維持治安,再有一人受到傷害,不管是漢人還是外族人,我拿你是問?!比视滦N居昧c了點頭,當即領(lǐng)著自己的人離開。李勛心中有火,上前一腳踢開縣衙大門,直晃晃的走了進去??h衙內(nèi)的人,見到李勛氣勢洶洶而來,哪里敢詢問與阻攔,紛紛讓到一旁,大氣不敢出。大堂里,縣尉王治正坐在那里,歪著頭打瞌睡,一張臉通紅,隔著老遠,都能聞到一股酒氣。聽到聲音,王治醒來,見到李勛與他身后的那群士兵,微微一愣,隨即臉上有了很深的苦色?!跋鹿賲⒁姶髱??!蓖踔纹鹕硇卸Y。李勛淡聲道:“你心情倒是平靜?!蓖踔蔚挂怖诼?,嘆聲道:“下官不做任何解釋,但一切事情都是周先森所為,他以縣令威嚴,其命令我不能不從?!蓖踔文杲迨袼@樣的品級,最多五十就要強制退休,其實他這個人還不錯,為官也還算清廉,只是可惜連個舉人都沒有考上,靠著祖輩的關(guān)系,在縣衙某了一個小吏,奮斗了幾十年,也才做到縣尉,這輩子最大的希望也就是能做到縣丞,對于周先森的所作所為,王治是非常抵制的,但是沒有辦法,周先森不僅是他的上司,更是出身士族,有家族這種強大靠山,根本就不是王治這種人敢于抵抗的,他只能盡量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郭晨,若不是王治睜一眼閉一眼,作為捕快們的直接主官,郭晨根本一個人都調(diào)不走。李勛多看你了嗎王治一眼,沉聲問道:“周先森在哪里?”王治臉色平靜的回答道:“周大人喝多了,如今正在后房午睡?!甭劼牬搜?,李勛簡直快要被氣笑了,外面都亂成那個樣子,作為一縣縣令的周先森,竟然還有心思喝酒,更是呼呼大睡?李勛對著一邊的江大熊咬牙說道:“大熊,把這個混蛋拉出來,讓他醒醒酒?!薄爸懒??!苯笮軕?yīng)了一聲,大步朝著后房走去,不一會兒,手里像是小雞一樣擰著周先森走了出來,都這個樣子了,周先森竟然還是沒有醒來,顯然先前喝了不少的酒。李勛注視了周先森一會兒,隨即就是擡起手,一大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這一巴掌打的可不輕,周先森這才終于醒來,醉眼朦朧的看向李勛,臉上頓時有了驚愕之色:“李勛,你怎么在這里?”隨即,臉上的痛苦反應(yīng)過來,周先森捂著臉龐,怒視李勛,大聲吼道:“李勛,你竟敢打我?”李勛冷聲道:“你不經(jīng)我的同意,擅自擴充大量部下,這是違上,縱容部下欺壓殺害百姓,這是瀆職,不要說打你,就算殺了你,都不為過。”周先森冷冷笑道:“做都做了,你能拿我怎么樣?這些都是經(jīng)過渠王殿下應(yīng)允的,你要殺我,還是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吧。”李勛搖了搖頭,不想跟這個白癡廢話,扭頭對著王治說道:“你去通知郭晨,從現(xiàn)在開始,他就是夏原縣的縣令了,我以隴右西部觀察使的職權(quán),立即罷免周先森的縣令職位。”周先森聞言哈哈大笑道:“李勛,你也就這點出息了,區(qū)區(qū)一個七品縣令,我豈會放在眼里,在你手下做官,簡直是我周先森的恥辱。。。”李勛回身又是一巴掌打在了周先森的臉上,他此時心中怒火萬丈,恨不得殺了此人,但理智告訴李勛,不能這樣做,至少不能沒有任何理由的去殺一個七品縣令,而且周先森出身士族,隨意殺了他,恐怕會引起很大的后續(xù)連鎖反應(yīng),現(xiàn)在這個時候,李勛不想因為一個人,亂了整個隴右西部的局勢。周先森仗著出身,根本不怕李勛,又被打了一巴掌,憤怒至極,開始出口大罵李勛,言語非常難聽。李勛對著江大熊揚了揚頭,冷聲道:“帶他出去醒醒酒,讓他知道什么叫做痛的領(lǐng)悟?!苯笮苓肿煲恍?,擰著周先森出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