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直身子,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如何?敢不敢玩這場游戲?」
顧輕蕊撩起一撮發(fā)絲別至耳后,淡淡一笑,手指將那粒紅砂撥入香盤中,語帶不經(jīng)意:「你用這香試我,卻也曝了自己心頭的軟處??磥磉@局,我未開始已贏一分?!?/p>
她站起身來,目光平視,語氣如絲卻不失銳利:「我敢不敢玩,得看你有沒有膽輸。」
沈聞道聽見她的話,嘴角微微上揚(yáng),卻不急著回答。他拿起那粒紅砂,輕輕摩挲。
「心頭軟處?」他低笑一聲,目光變得深不可測?!改愕故呛軙胰说娜觞c(diǎn)。」
他將紅砂放回桌上,轉(zhuǎn)身面對她,兩人之間距離近得幾乎貼合。
「那么……」他突然伸出手,修長的五指輕輕覆在她的手腕上,「既然你說我膽子不小,那不如我們把規(guī)矩改一改。若我輸了,不僅是地契,還有我手上所有的香料生意。你要不要接受這個(gè)賭注?」
他的聲音低沉渾厚,充滿誘惑力,卻又刻意保持距離,等待她的選擇。
他說完那句話,目光灼灼地望著她,像是下一刻就能看穿她心里的底牌。
顧輕蕊沒急著接話,只是看著他掌心那粒紅砂,語氣平靜得像水面上的一圈漣漪:
「沈東家出手可真大方,拿整條香料生意來換一場香戰(zhàn)……」
她慢慢將手腕從他掌心抽出,指尖經(jīng)過他的指節(jié)時(shí)輕輕一帶,像是不經(jīng)意,又像是刻意挑釁。他沒躲,卻也沒再握緊。
她沒后退半步,反而微微傾身,氣息貼近他胸前的衣襟,聲音壓得極低:
「只是這樣啊……好像有點(diǎn)不公平?!?/p>
他挑眉,沒說話,她便笑了笑,繼續(xù)說下去:「你若輸了,賠上的是半生基業(yè);我若贏了,卻只能得一句『認(rèn)輸』?」
她頓了頓,盯著他眼底那點(diǎn)波動(dòng),忽地低聲問:「那你敢不敢,把你這顆心也一起押上?」
話音落下那一瞬,他明明沒說話,卻像整個(gè)人都靜了半拍。她看見他唇角的笑意似有若無,仿佛這句話正打在他最不愿被揭穿的那一處。
她沒再逼近,轉(zhuǎn)身走回香架,背對著他,語氣輕描淡寫:「今夜若你輸了,我要的不只是勝利──是你自己說出口的答案?!?/p>
她這番話說完,沈聞道終于抬手按上自己的心口,輕笑一聲:「有趣?!?/p>
他跟上前,兩人身影幾乎并列,卻仍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改愦_定要玩這么大的嗎?」他的聲音壓得更低,「把我的心押上,不怕輸?shù)锰???/p>
他伸手取過另一瓶香料,動(dòng)作自然地將瓶蓋輕輕開啟,香氣瞬間盈滿整個(gè)空間?!覆贿^…既然你敢,我沈聞道也不是畏縮之人?!顾D(zhuǎn)頭看著她,「今夜四更天,我在百業(yè)通等你。若你能找出紅砂的真面目,我便親口告訴你,」他的目光逐漸變得深邃,「我為何會對你如此關(guān)注。」
說完這話,他不再多言,只拱手告辭,卻走得格外慢,仿佛在等她最后的反應(yīng)。
顧輕蕊在他踏出門前叫住他:「沈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