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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香鋪香戰(zhàn)】（第3頁）

顧輕蕊在他踏出門前叫住他：「沈東家——」

他頓住腳步，轉(zhuǎn)身看她，眼神像夜里未熄的燈火。

「怎樣？」他漫聲開口，理了理袖口，語尾微挑，「你不說清楚，我可是要回去好好備香了?！?/p>

他站在原地，等她做出決定。周圍香氣氤氳，他的身影在暮色中顯得格外孤絕，卻又不掩期待。那樣的神態(tài)，就像一個在等孩子下決定的父親。

他輕咳一聲，再次壓低聲音：「不過…時間不多了。你最好想清楚，是否真的要和我這樣的人，玩這場賭注。」語氣中帶著警告，卻也隱含著誘惑。

顧輕蕊抬起眼來，語調(diào)如絲、字字分明：

「你想知道我敢不敢把你這顆心當(dāng)籌碼──可我更好奇一件事?！?/p>

「你是真的拿我當(dāng)對手，還是……早就在等我落入你手心里？」

他聽見她的話，眉梢輕挑，低笑一聲：「有意思。」

他向前走了兩步，與她之間只剩下一步之遙。

「兩者都有可能。」他坦言道，「既想看你落敗的模樣，也想看你勝利的姿態(tài)?！顾焓州p撫過桌上的香料，「畢竟，」他壓低聲音，「你這樣有趣的對手，不是每個人都有的?！?/p>

他抬頭看著她，目光深邃如墨：「現(xiàn)在，你還要跟我玩這場游戲嗎？」

不等她回答，他就繼續(xù)道：「時間到了，我該走了。四更天，百業(yè)通見?！拐f完，他轉(zhuǎn)身離開，步伐穩(wěn)健卻帶著幾分急迫，似乎也在克制著某些什么。

隨著他離去，店內(nèi)氣氛陡然變得緊張起來。伙計們不安地交頭接耳，有人悄悄收拾起東西，顯然對這場賭約有所顧慮。

顧輕蕊站在香鋪中央，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那粒紅砂。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嘗試用最平常的語氣問身旁的伙計：「今天晚上還有客人嗎？」

伙計急忙搖頭：「沒有沒有，小姐！都說您今夜有事，沒人敢來擾您的?！?/p>

她點點頭，走到窗邊，望著遠(yuǎn)處沈聞道的背影。那抹墨色長衫在夜色中格外醒目，卻又似隱匿在無盡黑暗之中。

她輕聲對自己說：「今夜，就讓你看看，我是怎么在你眼皮底下，一步步把你的心挖出來。」

說完，她轉(zhuǎn)身走向調(diào)香房，準(zhǔn)備調(diào)制一些特別的香料。今晚，她要用盡全力，讓那顆紅砂真正發(fā)揮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