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
興懿皇帝坐在書桌后,案幾上的香爐正冒著檀香,他一只手搭在桌邊上,手指有節(jié)奏的叩擊。
陸觀棋站在他對面,眼簾低垂。
“觀棋,咱倆認識十幾年了,朕還是個不受寵的皇子時,你就跟著朕。在朕和太子之間的東宮奪嫡中,你居功至偉,你是朕最好的朋友,比那些所謂的手足兄弟還要親?!迸d懿皇帝神色復(fù)雜,眉眼間流淌過一絲失望。
陸觀棋口吻平和:“臣也是這么認為的?!?/p>
興懿皇帝:“朕可以不追究宋清荷罪臣之女的身份,但她現(xiàn)在把宋案鬧到了天下人面前,你讓朕怎么收場?是把她作為宋案余孽抓起來還是真的重審?你對陸家當(dāng)真要做的這么絕?”
“皇上,天下之事皆逃不過是非對錯四個字,誰做了錯事,誰負責(zé)就好?!?/p>
興懿皇帝啞然失笑,“觀棋啊,你不再是朕認識那個觀棋了。好,那朕就將宋案重申交由你查辦,一月之內(nèi),務(wù)必將真兇繩之以法?!?/p>
陸觀棋抱拳領(lǐng)命:“臣遵旨?!?/p>
陸府。
陸年跟在陸進身后,兩個人慢悠悠的穿過游廊。
“老爺,已經(jīng)準備的差不多了?!标懩曷曇舻统粒碱^緊鎖。
“成業(yè)知道宋清荷告御狀的事情了么?”
“還不知道,奴才按照您的吩咐,請三少爺去了津州巡鋪,日夜有人守著,確保他不知情?!?/p>
“嗯,想辦法多留他幾天。”
陸進經(jīng)過一處人工湖時停下腳步,望著湖水的眉眼下壓,喃喃道:“在知道他作出弒兄的事后,就不該留他。”
忽的刮起一陣風(fēng),平靜的湖面泛起漣漪。
“秋天要到了?!?/p>
“爹!”陸兆松穿過垂花門,瞧見陸進后便喊道。
陸進原本還低沉的臉色瞬間轉(zhuǎn)晴,嘴角含笑,目光盯著陸兆松從門口一直到眼前?!敖駜喝ダ舨苛税?,什么時候動身?”
陸兆松恭順的回道:“十天之后?!?/p>
“去庸州?”
“嗯。與我搭檔的是這次的進士第十名,圖州人士高平。十天后我們一起出發(fā)到庸州。”
“這幾天請他來府中做客,爹也見見他?!?/p>
陸進說的稀松平常,但目的顯而易見。
陸兆松望著父親:“好?!?/p>
陸進一擺手,示意陸年退下。
只剩他們父子二人,順著湖邊小徑踱步:“兆松,知道為什么高平明明是進士第十名,卻只能給你這個進士十二名作副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