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皇上動陸家?”陸進完全不擔(dān)心,反倒語氣輕快,問。
“嗯?!?/p>
“皇上剛繼位不久,根基并不穩(wěn)?,F(xiàn)在朝中分別是我、德親王和鐘赟三大派別,皇上不會輕易動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他怕影響朝政穩(wěn)定。況且皇上現(xiàn)在清算的都是和廢太子有關(guān)的人,你還沒看出來么?!?/p>
陸進回頭斜睨著兒子,嘆氣:“你的眼界和思想還要多錘煉,在一點上,你不如你二哥。多練吧。”
最后一句頗有嫌棄之意,像根針扎在陸成業(yè)心里。
“暫時先不要恢復(fù)販運糧食,等圖州那邊收緊了,北楚人買不到糧食,我們再出高價賣。還有,寫信給謝書覺,探探他對私售糧食一事知不知情。我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他和我們未必還是一條心?!标戇M陷入憂慮之中,如果謝書覺真的有了異心,那作為私鹽案的關(guān)鍵人,對他將十分不利。
和父親的對話,令陸成業(yè)心氣不順,如鯁在喉。他本想去外面散散心,走到陸府的前院被棲梧齋的小廝追上。
“三少爺,大少奶奶在等您?!?/p>
陸成業(yè)瞳孔微縮,思考片刻轉(zhuǎn)頭回了棲梧齋。
他到時,宋清荷坐在正廳的椅子上品茶,桌子上放著一只畫卷桶。
直到陸成業(yè)走到宋清荷面前,她才好像看見這個人,有了反應(yīng)。
“成業(yè),今兒大嫂送你個禮物?!彼吻搴擅佳酆Γ_實好看,陸成業(yè)不免思忖這么個家有萬貫的美人給了大哥是暴殄天物,沒勁。
宋清荷雙手拿起畫卷桶遞到陸成業(yè)面前,道:“王羲之的真跡,猜你會喜歡這種書卷氣很濃的禮物?!?/p>
陸成業(yè)接過,上下隨意看了看,根本沒拿出里面的字。
“大嫂怎么想著送我禮物,我送大嫂的項鏈大嫂都不要,還讓大哥把錢送來,這不是羞辱我么?!?/p>
宋清荷道:“我不這么做,沒法和你大哥交代。陸家除了你大哥,就是你和觀棋,觀棋是嚴姨娘所生,只有你才是我和你大哥的嫡親親人,我希望我們以后能好好相處,別讓某些人有可乘之機。”
陸成業(yè)拿出一份裝糊涂的樣子,但其實是真糊涂,問:“我怎么聽不太懂呢,可乘之機是什么意思?”
“我之前就和你說過,陸家三子,為官的陸觀棋是最容易出人頭地、光宗耀祖的,而你,賺錢再多也是商人,你大哥雖然恢復(fù)神智,可性子不爭不搶,完全不是陸觀棋的對手。我覺得,你們兄弟二人應(yīng)該結(jié)成最親密的同盟,防止陸觀棋對你們的耍手段。”
陸成業(yè)把玩畫卷筒,慢悠悠道:“大哥是嫡長子,他有些東西,是出生時自帶的,我和陸觀棋都搶不走?!?/p>
“在陸家這幾個月,我看出來了,爹娘對嫡庶和長幼尊卑看得非常重,兆松是嫡長子,他什么都不用做,也勝過你和陸觀棋的所有努力?!彼吻搴筛袊@道:“我說句不該說的話,爹這么做,實在太不公平了,你也是陸家的兒子,你也是娘所生,你的身份能力并不比兆松差。”
宋清荷看向陸成業(yè)的眼神里夾雜著一絲憐惜。
“即使這樣,我也希望你能夠別再讓陸觀棋比下去了?!彼吻搴稍捯魟偮洌蝗槐魂懗蓸I(yè)一把摟住腰,拉進懷里。
宋清荷條件反射般的一抖,但她沒有閃躲也沒有掙扎,反而從容自若的抬頭看向陸成業(yè),眼神里閃過一絲不屑:“成業(yè)這是要做什么?你我既為叔嫂,還是應(yīng)該有些分寸?;仡^娘看見了,你不好交代?!?/p>
陸成業(yè)捏住宋清荷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笑如惡蛟破浪?!拔蚁矚g你不同尋常女人乖巧聽話,守著我那傻呆呆的大哥有什么意思,不如跟了我,我能滿足你的野心,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p>
宋清荷別過頭,掙脫開陸成業(yè)的手指,道:“我是你親手替你大哥從落雁城接回來的大嫂,放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