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微坐在婚房的喜床上,頭上的紅蓋頭還沒取下。
她雙手交疊,心里不免有些忐忑緊張。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輕微的咳嗽聲從門外傳來,緊接著是宮女們恭敬的行禮聲:“參見太子殿下?!?/p>
腳步聲緩緩靠近,停在房門口,然后門被輕輕推開,又關上,整個房間只剩下她和來人的呼吸聲。
謝清微緊張地抓了抓婚服。
她能感覺到對方一步步走向自己,然后輕輕撩起了她頭上的紅蓋頭。
視線清明的瞬間,她抬眸望去,撞進一雙深邃溫潤的眼眸里。
眼前的男子身著紅色喜服,面容蒼白卻難掩絕色,眉心間一點朱砂痣,像是雪中燃著的一點紅梅,襯得他肌膚勝雪,眉目如畫,氣質出塵,比她想象中還要俊美百倍。
裴懷瑾已經是她見過的男子中,容貌最上乘的。
可是眼前的男子,比他還要俊美幾分。
她從來沒見過如此好看的男人。
似男似女,美得雌雄難辨。
難怪世人都說大魏皇室盛產俊男美女,其中太子又是個中翹楚,容貌之絕艷放眼天下無人能比,是京城所有少女的夢中情人。
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謝清微不禁看得有些癡了,連呼吸都慢了半拍。
“太子妃為何一直盯著孤看?”
低低的笑聲在謝清微耳邊響起,帶著一絲沙啞,卻格外好聽。
謝清微回神,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盯著人家看了這么久,臉頰瞬間發(fā)燙,不好意思地垂眸。
裴無憂沒再打趣她,轉身走向桌邊,那里放著一壺合巹酒。
他拿起酒壺,緩緩倒了兩杯,動作優(yōu)雅卻緩慢,帶著明顯的虛弱。
謝清微看著他的背影,才注意到他雖然身形高大,卻過分瘦弱,就像一張薄薄的紙,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臉色更是蒼白得毫無血色,整個人透著一股隨時會消散的脆弱感。
太子病弱命不久矣,果然不是夸張,他的情況比謝清微想象中還要嚴重。
謝清微心里不禁泛起一絲憂慮。
“合巹酒?!迸釤o憂端著酒杯轉過身,將其中一杯遞給她。
謝清微搖頭,道,“殿下,你身子不適,不宜飲酒,這酒還是別喝了?!?/p>
裴無憂卻不在意地笑了笑,將其中一杯放進她手里,語氣帶著幾分自嘲:“反正孤也活不了多久了,戒與不戒,又有什么區(qū)別?”
“殿下別這么說。”
謝清微皺起眉,伸手拿過他手中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