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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算籌驚堂，小吏初成（第3頁）

第二組是今年春稅（絹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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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鄉(xiāng)：應(yīng)征三千五百匹（每十戶征一匹，共三萬五千戶），實收三千二百匹，虧空三百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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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鄉(xiāng)：應(yīng)征三千匹（三萬戶），實收八百匹，虧空兩千二百匹（賬冊模糊不清，標注“實收數(shù)待核”，實際根據(jù)商販記錄，西鄉(xiāng)僅繳八百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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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鄉(xiāng)：應(yīng)征四千匹（四萬戶），實收三千五百匹，虧空五百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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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鄉(xiāng)：應(yīng)征兩千五百匹（二萬五千戶），實收兩千匹，虧空五百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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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計：應(yīng)征一萬三千匹，實收六千五百匹，總虧空六千五百匹

“錢司吏，請看?！蓖跖R站起身，指著地上的算籌，聲音不大，卻像驚雷一樣在寂靜的公廨中炸響，“去年秋稅，賬冊記載總應(yīng)征三萬七千六百石，實為兩萬五千零四十石（部分鄉(xiāng)里虛報田畝數(shù)，多列應(yīng)征），實收一萬八千四百五十石，實際虧空六千五百九十石——其中北鄉(xiāng)問題最嚴重，不僅虧空五千五百石，還涂改賬冊十七處，刻意隱瞞虧空數(shù)額！”

他又指向春稅的算籌：“今年春稅，賬冊記載總應(yīng)征一萬五千匹，實收一萬匹，實為總應(yīng)征一萬三千匹，實收六千五百匹，虧空六千五百匹——西鄉(xiāng)僅實收八百匹，虧空達兩千二百匹，賬冊上卻寫‘實收兩千五百匹’，明顯是偽造數(shù)據(jù)！”

錢司吏的臉色瞬間從鐵青轉(zhuǎn)為慘白！他踉蹌著上前一步，蹲下身，手指顫抖地摸著北鄉(xiāng)賬冊上的涂改處，又對比王臨擺出的算籌，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個字——王臨點出的這些虧空，恰好是他和幾個鄉(xiāng)吏串通起來貪污的部分：北鄉(xiāng)的五千五百石糧，有三千石被他私吞，賣給了糧商；西鄉(xiāng)的兩千二百匹絹帛，有一千五百匹被他轉(zhuǎn)送給了郡丞，換來了司吏的職位！他本以為這些賬冊混亂，沒人能理清，卻沒想到被一個毛頭小子用一個時辰就戳破了！

周圍的書吏更是目瞪口呆！戴方巾的老書吏拿起王臨標注的小紙片，一一核對竹簡，最后長嘆一聲：“沒錯。。。我去年算北鄉(xiāng)秋稅，總覺得不對，卻沒找到癥結(jié)，原來竟是田畝數(shù)和實收數(shù)都被改了！”年輕書吏也湊過來，看著春稅的算籌，小聲說：“我上月去西鄉(xiāng)催繳，鄉(xiāng)吏說只繳了八百匹，可錢司吏讓我寫成兩千五百匹。。。我還以為是我記錯了。。?！?/p>

“你。。。你。。?！卞X司吏猛地抬起頭，手指著王臨，眼神里充滿了震驚、恐懼，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意——這個年輕人知道得太多了，若不除了他，自己貪腐的事遲早會被捅到郡丞甚至太守那里，到時候不僅烏紗帽不保，還得掉腦袋！

王臨迎著他的目光，心中冷笑。他早就看出賬冊中的貓膩，也猜到錢司吏必然牽涉其中，此番點破，就是為了逼錢司吏表態(tài)：要么留他任職，堵住他的嘴；要么殺他滅口，徹底暴露自己。

“錢司吏，不知這賬。。。算得可對？”王臨淡淡問道，語氣里沒有絲毫畏懼。

錢司吏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他不能殺王臨！戶曹公廨里還有其他書吏，若是王臨失蹤，必然會引人懷疑。他只能先穩(wěn)住王臨，再找機會下手。

想到這里，錢司吏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也變得諂媚：“對。。。對！太對了！王小兄弟。。。真是。。。真是神算??！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算技竟如此高超！”他轉(zhuǎn)頭對著門口大喊：“小張！快搬把椅子來！再去后堂泡壺好茶，要去年的雨前龍井！”

小張是錢司吏的貼身小廝，聽到喊聲，趕緊跑進來搬椅子。王臨看著錢司吏刻意熱情的模樣，又掃了一眼他眼底深處的冰冷寒光，心中了然——這場博弈，才剛剛開始。他不動聲色地坐下，目光落在案上那本沒合上的積欠庫銀賬冊上，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