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她特意煮了一壺清熱解暑的涼茶,用陶罐裝著,提到王臨臨時處理公務(wù)的草棚。王臨正伏案書寫,眉頭微蹙。
“阿臨,歇一歇,喝口茶吧。”柳輕眉的聲音溫柔似水。她走上前,將陶罐放在案邊,然后極其自然地拿起蒲扇,站在他身側(cè),輕輕為他扇風(fēng)。微風(fēng)帶著她身上淡淡的書卷氣和女子體香,拂過王臨的耳際和頸側(cè)。
王臨停下筆,抬頭看她。柳輕眉今日穿了件月白色的襦裙,更顯得氣質(zhì)清雅。因為靠得近,他能清晰地看到她低垂的眼睫,細膩的肌膚,以及衣襟上方那段白皙優(yōu)美的脖頸。
“輕眉,這些事讓旁人做便是?!彼Z氣緩和。
“旁人粗手粗腳,我不放心。”柳輕眉微微彎腰,指向案上的圖紙,“阿臨,這里的水渠走向,似乎還可再斟酌……”她靠得更近,發(fā)絲幾乎擦過他的手臂,吐氣如蘭。王臨能感受到她身體散發(fā)出的溫?zé)幔约澳欠莶恢圹E的關(guān)切。他放松身體緊依這嬌軟的身體,就著她的指點討論起來,心中知道自己無法忽略身旁這抹溫柔的倩影。
秦玉羅在演武場忙碌了一整天,選拔之余,更是親自上場,與預(yù)備役們過招,以身示范。她的銀色軟甲在騰挪閃轉(zhuǎn)間映著日光,矯健的身姿如雌豹般充滿力量與美感。汗水浸濕了她的額發(fā),緊貼著臉頰,更添幾分颯爽。
傍晚時分,王臨前來查看進度。秦玉羅剛將一個高大的流民漢子摔倒在地,動作干凈利落。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一回頭看見王臨,臉上立刻綻開明媚的笑容,如同盛放的玫瑰,帶著刺卻又無比吸引人。
“阿臨!”她幾步跑過來,胸脯因喘息而微微起伏,軟甲下的曲線也隨之波動。幾滴晶瑩的汗珠正從她修長的脖頸滑落,消失在鎖骨的凹陷處。
王臨遞過汗巾,笑道:“玉羅今日威風(fēng)不減?!?/p>
秦玉羅接過汗巾,卻先抬手,用袖子直接擦了擦王臨額角并不存在的灰塵:“阿臨才辛苦,跑了一天,灰塵都沾上了?!彼膭幼鞔竽懹种苯?,帶著初為少婦的嬌憨與不容拒絕的親昵。指尖劃過王臨的皮膚,帶著練武之人的薄繭和熾熱的溫度。
王臨微微一怔,卻沒有避開,任由她動作。看著近在咫尺的、因運動而紅撲撲的俏臉,和那雙亮得驚人的眼睛,他心中不禁一蕩,自己的這個女人越發(fā)地明媚動人了。
“好了,我自己來。”他最終輕輕抓住她的手腕,將那不安分的小手拉下,卻忘了立刻松開。秦玉羅臉頰緋紅,眼神閃爍,心跳如鼓,卻大膽地回握了一下他的手,才笑嘻嘻地掙脫開:“知道啦!阿臨快去看看我選的人!”
夜幕降臨,王臨獨自走在回住處的路上。白日的喧囂散去,夜晚的靜謐讓那些細微的接觸、溫?zé)岬暮粑?、含情的眼波,一一在腦海中浮現(xiàn)。白瓊英的堅韌與偶爾流露的脆弱,柳輕眉的溫柔與不著痕跡的親近,秦玉羅的颯爽與大膽直接的關(guān)切……三位性格迥異的女子,如同三抹不同的色彩,悄然浸染著他緊繃而忙碌的生活。
他停下腳步,望向夜空中的點點繁星。亂世之中,生存與發(fā)展是首要重任,但這些人性的溫暖與情感的漣漪,或許正是支撐他在這條艱難道路上走下去的、另一種形式的力量。只是,這悄然滋生的情愫,最終將流向何方?王臨深吸一口帶著泥土芬芳的春夜空氣,將紛雜的思緒暫時壓下,邁步走向那片需要他撐起的、充滿希望的未來。
春耕的日子里,王家鎮(zhèn)仿佛一臺高速運轉(zhuǎn)的機器,每個人都在自己的崗位上忙碌著,卻又井然有序。
杜如晦主持的簡化吏治,在春耕中發(fā)揮了巨大作用。里正張老栓,原本是個老實巴交的農(nóng)民,自從當(dāng)了里正,在杜如晦的指導(dǎo)下,把村里的人力調(diào)配得井井有條:青壯種地,婦女做飯送水,老人看孩子、修農(nóng)具,就連村里的懶漢,也被他帶著一起下地,漸漸改掉了好吃懶做的毛病。“杜先生說了,‘治大國若烹小鮮’,咱們治村子也一樣,得精細,得公道?!睆埨纤ǚ耆吮阏f。
而那幾個原李家莊的頭目,此前一直暗中阻撓政令推行,甚至企圖縱火焚燒糧種、煽動流民叛亂,被王臨下令公開審判。在鎮(zhèn)民和流民的見證下,他們的罪行被一一揭露,最終以縱火未遂和煽動叛亂罪處斬。此事之后,基層的阻力一掃而空,政令通行無阻,里正們做事也更有底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