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利箭破空而來,帶著尖銳的風聲!
“噗嗤!”
利箭精準地射中了鄭管事持匕的手腕!
“啊——!”鄭管事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匕首“當啷”一聲掉在地上,鮮血順著他的手腕往下淌,染紅了他的衣袖。
“趙大哥!”王臨驚喜地抬頭,只見趙鋒渾身是血地出現(xiàn)在林邊,鎧甲上全是刀痕,背上還插著一支斷箭,手里卻握著一把弓箭,弓弦還在微微顫動。顯然,他不放心王臨,擊退了騎兵的一波攻勢后,就立刻帶著人追了過來!
趙鋒的加入,瞬間扭轉了戰(zhàn)局!他張弓搭箭,動作快得像閃電——“嗖!”又一支箭射出,精準地射中了一個死士的胸口!那死士悶哼一聲,倒在地上,再也沒了動靜。另一個死士見勢不妙,想轉身逃跑,趙鋒早已拉滿了弓:“哪里走!”
“嗖!”
箭矢瞬間貫穿了死士的后心,死士身體一僵,重重地倒在地上,塵土飛揚。
王臨趁機向前一步,佩劍“唰”地刺進鄭管事的胸口!鄭管事眼睛瞪得很大,嘴里吐出血沫,臉上滿是不甘心,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再也沒了呼吸。
戰(zhàn)斗終于結束。三個死士和鄭管事全都伏誅,空地上只剩下幾匹受驚的馱馬,還有滿地的血跡。王臨抱著柳輕眉,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地上,手指輕輕探向她的鼻息——比剛才更微弱了,她的身體也更涼了,連嘴唇都泛出了淡淡的青紫色。
“輕眉!輕眉!”王臨急切地呼喚著她的名字,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
柳輕眉似乎感應到了什么,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艱難地睜開一條縫。她的眼神有些渙散,看了好一會兒,才認出眼前的人是王臨。她的嘴角似乎想扯出一個笑容,可剛動了一下,頭就一歪,再次陷入了更深的昏迷。
“她的毒……好像加重了!”趙鋒蹲下身,手指按在柳輕眉的脈搏上,臉色越來越凝重。他抬起頭,看著王臨,聲音低沉而擔憂:“必須盡快找到解藥,或者找醫(yī)術高明的大夫!否則……恐怕?lián)尾涣硕嗑茫 ?/p>
王臨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他們現(xiàn)在被困在山坳里,外面是竇建德的騎兵,而輕眉的毒傷還在急劇惡化……這簡直是雪上加霜!
就在這時,一個跟著趙鋒過來的親兵連滾帶爬地沖進林子,他的腿上被砍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順著褲腿往下滴,說話時上氣不接下氣,帶著哭腔:“王、王兄弟!不好了!張、張校尉快撐不住了!騎兵……騎兵又發(fā)動進攻了!這次來的人更多,還有……還有大旗!”
王臨和趙鋒臉色同時劇變!顧不上再管柳輕眉的傷勢,他們必須立刻趕回防御圈!趙鋒小心翼翼地抱起柳輕眉,王臨則提著劍,率先朝林子外沖去。
然而,當他們沖出密林,回到山坳邊緣時,眼前的景象讓他們瞬間倒吸一口冷氣——
山坳入口處的防御圈已經多處被突破,原本用來阻擋騎兵的木柵欄被沖得粉碎,散落一地。地上到處都是尸體和鮮血,暗紅的血染紅了泥土,甚至匯成了小溪,順著山坡往下流。張奎拄著一把斷刀,身體晃了晃,幾乎要倒下,他的胸口插著一支箭,鮮血從傷口不斷涌出,可他還是死死地盯著前方,眼神里滿是不甘。他身邊的潰兵和青壯已經所剩無幾,竇建德的騎兵像潮水般涌入山坳,馬刀揮舞,每一次落下,都伴隨著一聲凄厲的慘叫。難民們的哭喊聲、騎兵的嘶吼聲、刀砍進肉里的“噗嗤”聲混在一起,像極了地獄的哀嚎,響徹云霄!
而在山坳入口的高坡上,除了之前那個領兵的方銳,還多了一員騎將。那騎將穿著一身黑色的鎧甲,鎧甲上鑲著金邊,在陽光下閃著冷光。他手里握著一把長槍,槍尖指向山坳,眼神冰冷,像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他身后,一面巨大的“竇”字帥旗迎風招展,“嘩啦啦”的聲響在戰(zhàn)場上格外刺耳——是竇建德的主力!他親自來了!
絕望!一股前所未有的絕望感瞬間淹沒了王臨。前有竇建德的主力大軍,后無半分退路,輕眉還在昏迷中,毒傷越來越重……他看著眼前如同地獄般的景象,懷里的柳輕眉身體越來越涼,耳邊的慘叫像針一樣扎進心里。他握緊了佩劍,卻感覺渾身無力,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難道……真的到此為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