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別讓他跑了!”錢司吏在后面尖叫。
剩下的三個漢子瘋了似的撲上來,王臨雖然身手敏捷,卻架不住對方人多,很快被逼到墻角,左臂被劃了一道口子,鮮血瞬間滲出來,染紅了衣袖。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轟?。 毖砰g的窗戶突然被人從外面撞碎!一道黑影如同大鵬展翅般掠入,手里的熟銅锏帶著呼嘯的風(fēng)聲,狠狠砸向左邊漢子的后腦!
“噗!”那漢子連哼都沒哼一聲,腦袋像西瓜似的裂開,倒在地上不動了。
“秦大哥?!”王臨又驚又喜——來人正是秦瓊!去年冬天,秦瓊被隋兵追殺,躲在土地廟養(yǎng)傷,是王臨給了他傷藥和干糧,沒想到他會在這里出現(xiàn)!
秦瓊雙锏揮舞,如猛虎下山!剩下的兩個漢子在他面前如同土雞瓦狗,沒撐過三招,就被銅锏砸斷了胳膊,慘叫著倒在地上。
錢司吏嚇得魂飛魄散,轉(zhuǎn)身就想往門外跑!“哪里走!”秦瓊一個箭步上前,銅锏抵住他的咽喉,冰冷的锏身貼著他的皮膚,錢司吏瞬間癱軟在地,尿濕了褲子。
王臨捂著傷口,走到錢司吏面前,聲音冰冷:“錢祿,你貪贓枉法,虛報(bào)損耗,買兇殺人,罪證確鑿!現(xiàn)在,跟我去見高世德!”
“不!不要!王主簿饒命啊!”錢司吏磕頭如搗蒜,額頭很快磕出了血,“我錯了!我不該害你!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高世德他私通瓦崗!他把汲郡的生鐵賣給瓦崗軍,還送了東城門的布防圖!罪證就在他書房的暗格里!”
王臨和秦瓊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精光?!鞍蹈裨谀模坷锩嬗惺裁??”王臨追問。
“在。。。在書房書架第三層,左邊數(shù)第五本《論語》后面!里面有他跟瓦崗李將軍的密信,還有賣生鐵的賬本,張萬發(fā)送他二百兩銀子的收據(jù)也在里面!”錢司吏為了活命,把知道的全說了出來,“求你們放過我,我再也不敢了!”
王臨點(diǎn)點(diǎn)頭,對秦瓊說:“秦大哥,把他捆起來,堵上嘴,別讓他出聲?!鼻丨倧难g解下麻繩,三兩下就把錢司吏捆得像個粽子,又用布條塞住他的嘴。
王臨看著地上面如死灰的錢司吏,又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色,一個大膽的計(jì)劃突然成型。他快步走到刀疤臉的尸體旁——這尸體的身材和他差不多,他迅速脫下自己的青布袍,給尸體換上,又從錢司吏身上解下玉佩、銅?。ㄥX司吏的戶曹司吏?。?,塞進(jìn)尸體懷里。
“秦大哥,你帶著這具尸體,從后窗走,把他丟到郡守府后門的巷子里,弄成被人滅口的樣子——記得把他臉上劃幾道刀疤,讓人認(rèn)不出是他?!蓖跖R快速吩咐,“然后你立刻去靜云院,帶輕眉和雨薇去慈云庵,按我畫的路線走,西門亥時三刻換班,別錯過了?!?/p>
“那你呢?”秦瓊急了,“高世德府里守衛(wèi)森嚴(yán),你一個人去太危險(xiǎn)了!”
“這是唯一的機(jī)會?!蓖跖R按住秦瓊的肩膀,眼神決然,“高世德現(xiàn)在肯定以為我在醉仙樓被殺了,府中防備必然松懈。而且錢祿說的暗格位置,只有我知道——拿到那些罪證,我們才能徹底扳倒他,否則就算我們逃了,他也會派人追殺我們,永無寧日!”
秦瓊看著王臨堅(jiān)定的眼神,知道勸不動他,只能重重點(diǎn)頭:“好!你千萬小心!要是遇到危險(xiǎn),就往郡守府東邊的馬廄跑,那里有我之前藏的一匹馬!”
兩人分頭行動。秦瓊扛起尸體,從后窗躍出,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王臨則脫下錢司吏的青布袍——袍角有個補(bǔ)丁,和錢司吏平時穿的一模一樣——他快速穿上,又從懷里掏出柳輕眉給的金瘡藥,敷在左臂的傷口上,用布條纏緊,然后深吸一口氣,推開雅間的門。
樓下的掌柜和伙計(jì)早就被樓上的打斗聲嚇得躲在柜臺后,見“錢司吏”(王臨)走出來,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王臨故意咳嗽了一聲——模仿錢司吏平時的習(xí)慣——然后大搖大擺地走出醉仙樓。
街上很靜,只有巡夜的衙役提著燈籠走過。王臨躲在巷子口,等衙役走遠(yuǎn)了,才快步朝著郡守府的方向走。巷子里的狗突然叫了起來,他腳步一頓,握緊了腰間的橫刀,直到狗叫聲停了,才繼續(xù)往前走。
夜色如墨,郡守府的燈籠在遠(yuǎn)處亮著,像一雙雙監(jiān)視的眼睛。王臨知道,他即將踏入最危險(xiǎn)的龍?zhí)痘⒀?,但他別無選擇——這不僅是金蟬脫殼,更是扳倒高世德的致命一擊。
書房里的暗格里,是否真的藏著足以讓高世德萬劫不復(fù)的罪證?高世德會不會突然察覺異常?王臨的身影融入黑暗,每一步都走得堅(jiān)定而謹(jǐn)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