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jī)?nèi),燭火搖曳,將比比東那張傾國傾城的容顏映照得忽明忽暗。她僵硬地坐在圓凳上,指尖深深掐入掌心,試圖用疼痛來壓制那幾乎要破胸而出的心跳。阿柔那輕柔的腳步聲,如同踩在她的心尖上,每一步都讓她渾身一顫。
“吱呀——”
房門被輕輕推開,阿柔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她已換上了一身更加輕軟的藕荷色寢衣,青絲披散,臉上帶著溫柔而略帶羞澀的笑意。她反手輕輕合上房門,隔絕了外界,也仿佛將比比東最后的退路切斷。
“東兒姐姐,還沒歇息嗎?”阿柔柔聲開口,步履輕盈地走近,很自然地在比比東身旁的另一張圓凳上坐下。
比比東幾乎是屏住了呼吸,全身緊繃得像一張拉滿的弓。她不敢看阿柔的眼睛,目光死死盯著桌面上的木紋,聲音干澀得厲害:“還……還未。阿柔妹妹……有事?”她明知故問,試圖做最后的掙扎。
阿柔看著她這副緊張得如同受驚小鹿般的模樣,心中既覺好笑,又生出幾分憐惜。她伸出手,輕輕覆上比比東緊緊攥著的拳頭,觸手一片冰涼。
“姐姐的手好涼。”阿柔的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關(guān)切,掌心溫?zé)岬臏囟韧高^皮膚傳來,讓比比東微微一顫,下意識(shí)地想縮回手,卻被阿柔溫柔而堅(jiān)定地握住。
“姐姐,”阿柔的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柔軟,“不必如此緊張。夫君他……其實(shí)很溫柔的?!?/p>
“!??!”
這話如同火上澆油,比比東的臉頰“轟”地一下徹底紅透,連脖頸都變成了粉色!她猛地抬起頭,撞進(jìn)阿柔那雙清澈而帶著善意的眼眸中,羞憤交加,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溫柔?那種事……怎能用溫柔來形容?!
“我……我不是……”比比東語無倫次,想要解釋,卻發(fā)現(xiàn)任何言語在此刻都顯得蒼白無力。
阿柔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柔聲道:“妹妹知道姐姐身份尊貴,心思重。但在此處,在這宅院里,在夫君面前,我們首先都是他的女人?!彼D了頓,眼中閃過一絲追憶與幸福的光彩,“有些事,初時(shí)或許會(huì)覺得羞怯難當(dāng),但……若是心意相通,便是這世間最極致的親密與歡愉,能讓人忘卻所有煩惱,只余下……歸屬與安心?!?/p>
她的聲音帶著一種沉浸其中的甜蜜,仿佛在描述一件極其美好的事物,而非難以啟齒的秘事。這種坦然而向往的態(tài)度,讓比比東心中的羞恥感,奇異地淡化了幾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陌生的好奇與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隱秘渴望?
忘卻煩惱?歸屬與安心?這真的是……那種事能帶來的嗎?
阿柔觀察著比比東神色的細(xì)微變化,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她趁熱打鐵,聲音愈發(fā)輕柔,帶著一絲誘哄的意味:“姐姐初來,心中定然不安。若是……若是能與妹妹一同,彼此有個(gè)照應(yīng),或許……就不會(huì)那么害怕了?夫君他……定會(huì)憐惜姐姐的。”
一同……照應(yīng)……憐惜……
這幾個(gè)詞如同魔咒,在比比東腦海中盤旋。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無法立刻嚴(yán)詞拒絕。白日里那葡珠渡情的觸感,夜塵懷中那令人心安的溫暖,以及阿柔此刻真誠而帶著誘惑的勸說,如同潮水般沖擊著她搖搖欲墜的心防。
拒絕?她有何立場(chǎng)拒絕?這本就是身為“他的女人”應(yīng)盡之責(zé)?更何況……內(nèi)心深處,那被壓抑了太久的、對(duì)親密與溫暖的渴望,似乎正在悄然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