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北之地,邊陲小鎮(zhèn)酒館。
刀疤臉壯漢噴著濃重的酒氣,搖搖晃晃地逼近角落里的水冰兒,一只粗糙的大手帶著猥瑣的意圖,直直抓向她纖細(xì)的肩頭。酒館內(nèi)其他客人紛紛側(cè)目,或敢怒不敢言,或事不關(guān)己地低下頭??諝庵袕浡o張與一絲令人作嘔的欲望。
水冰兒端坐不動,清麗的容顏如同覆上了一層寒霜,眸中冰藍(lán)之色一閃而逝。她指尖那片旋轉(zhuǎn)的雪花驟然停止,一股凜冽的寒意以她為中心悄然擴(kuò)散,桌面上的水汽瞬間凝結(jié)成細(xì)密的冰晶。她已準(zhǔn)備出手,給這不知死活的蠢貨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xùn)。
然而,就在那骯臟的手指即將觸碰到她狐裘的前一瞬,異變陡生!
“哐當(dāng)!”
一聲突兀的脆響,并非來自水冰兒的方向,而是來自酒館中央!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那個一直獨自坐在角落、毫不起眼的普通白衣青年(夜塵幻化),不知何時已站起身,似乎正要離開。他起身的動作看似隨意,衣袖卻“不小心”帶倒了鄰桌一個喝空的、厚重的橡木啤酒杯。
酒杯滾落在地,發(fā)出聲響,并未引起太多注意。但巧合的是,酒杯滾動的軌跡,恰好撞到了另一張桌子的一條腿。那張桌子本就有些搖晃,被這一撞,桌上一個盛滿滾燙肉湯的陶碗猛地一斜——
“嘩啦!”
一整碗熱氣騰騰、油花四濺的肉湯,不偏不倚,精準(zhǔn)無比地潑灑而出,如同長了眼睛一般,盡數(shù)澆在了正背對著那張桌子、伸手欲抓水冰兒的刀疤臉壯漢的后腦勺和脖頸上!
“嗷——?。?!”
殺豬般的凄厲慘叫瞬間響徹酒館!刀疤臉壯漢被燙得猛地跳了起來,雙手瘋狂地拍打著后頸,油膩滾燙的湯汁順著他粗糙的皮膚流淌,瞬間起了一片駭人的紅泡!他疼得齜牙咧嘴,酒意瞬間醒了大半,只剩下鉆心的疼痛和暴怒!
“哪個王八蛋干的?!!”他猛地轉(zhuǎn)身,布滿血絲的雙眼兇狠地掃視全場,最終定格在剛剛“肇事”起身的白衣青年身上。
夜塵站在原地,臉上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略顯“慌亂”和無辜的神情,連忙擺手道:“對不住,對不?。≡谙缕鹕砑绷耍簧髋龅沽吮樱^非有意……”
他的道歉聽起來誠懇,配合那副普通甚至有些文弱的面容,倒真像是個不小心闖了禍的過路旅人。
“你他媽找死!”刀疤臉壯漢哪里肯信,怒吼一聲,也顧不上身后的水冰兒了,掄起醋缽大的拳頭,裹挾著魂尊級別的渾濁魂力,帶著惡風(fēng)就朝夜塵的面門砸來!他身邊的兩個同伙也罵罵咧咧地圍了上來。
酒館內(nèi)頓時一片驚呼,眾人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這文弱青年血濺當(dāng)場的慘狀。
水冰兒原本凝聚的魂力微微一滯,清冷的目光也落在了夜塵身上。她心中閃過一絲訝異。是巧合?還是……?這青年看起來平平無奇,身上沒有絲毫魂力波動,面對暴怒的魂尊,竟還能保持鎮(zhèn)定?
就在壯漢拳頭即將及體的剎那,夜塵腳下似乎又是一個“踉蹌”,身體看似笨拙地向后一滑,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那勢大力沉的一拳。同時,他“慌亂”中揮舞的手臂,手肘“無意間”撞在了旁邊一張空著的長條板凳上。
那板凳被這一撞,竟如同活了一般,猛地向前滑出,凳腿精準(zhǔn)地絆在了正沖過來的另一個壯漢的腳踝上!
“哎喲!”那壯漢猝不及防,下盤失衡,整個人向前撲倒,腦袋不偏不倚,重重撞在了第三個同伙的胸口!
“砰!”
兩人頓時成了滾地葫蘆,痛呼著摔作一團(t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