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您也曾經(jīng)教過兒子,做男人要頂天立地,哪怕沒有腿?!?/p>
“可是,您明明沒有事,卻裝病坐在輪椅上,讓母親伺候您。”
“您看著家人為您擔(dān)驚受怕,您滿意了嗎?”
“父親,說實話,您令兒子很失望!”
裴子安說完,沖著裴二叔行了禮,走了進去。
院子里,只剩下裴二叔和吹過樹梢的風(fēng)。
裴二叔低著頭,他的雙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
道理,他都明白。
可是,這世間的事情就是這樣。
說別人很容易,一旦落在自己的頭上,就變成了一座無法翻越的大山。
裴二叔的腦海里,走馬觀花的回響著父親去世時的樣子。
“走!走!快走!”
父親臨死前的聲音,不停的在他的腦海里回想。
裴二叔不由得用雙手捂住了耳朵。
不要聽!
他不走!
他走不了!
“走!走!快走!你這個孽子!”
裴二叔愕然的抬起頭。
這后面的話,是父親的語氣,但是,絕不是臨死前說的話。
院子里,靜悄悄的。
只有不時吹過的風(fēng),將樹葉吹得飄動。
你這個孽子!
你這個孽子!
聲音不停的回旋在裴二叔的腦海里。
“不!”
裴二叔使勁的握著輪椅的兩側(cè),將身體撐了起來。
他努力邁開兩條腿,可是,他的腿,如同篩糠一樣,抖個不停。
裴二叔的力量用盡,他落回了輪椅上,一步都沒有邁出去。
裴二叔雙手使勁捶了幾下雙腿,然后捂住臉,眼淚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