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琰目光轉(zhuǎn)向暗衛(wèi)首領(lǐng):“加派人手,務(wù)必確保林夙安全。將他移至……移至本王寢殿旁的密室,除程太醫(yī)與小卓子外,未經(jīng)本王允許,任何人不得靠近?!?/p>
“是!”
安排完這一切,景琰獨自走回暫時空曠的議政殿。殿內(nèi)燭火通明,映照著他冰冷而疲憊的側(cè)臉。宮變雖平,但蕭景哲和李閣老依然在逃,“暗刃”的威脅尚未解除,而最讓他揪心的,是林夙依舊昏迷不醒,解藥依然渺茫。
他走到案前,攤開京城輿圖,目光落在西郊皇覺寺和首輔別院的位置上。游方郎中……首輔別院……蕭景哲最后的藏身之處,會在哪里?
皇覺寺,后山一處隱秘的洞穴內(nèi)。
這章沒有結(jié)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燭光搖曳,映照出蕭景哲那張因失敗和憤怒而扭曲的臉。他再無平日里的溫文爾雅,只剩下窮途末路的瘋狂。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他一把將手中的茶盞摔得粉碎,“那么多死士,竟然連一個玄武門都拿不下!謝勇那個老匹夫,竟然真的倒向了蕭景琰!”
李閣老坐在一旁,臉色同樣難看,但還維持著一絲冷靜:“殿下息怒。宮變本就是險招,不成也在意料之中。好在我們在宮內(nèi)還有‘暗刃’這顆棋子,至少……解決了林夙那個心腹大患。”
“解決了?”蕭景哲猛地看向他,眼神陰鷙,“你確定?剛才‘暗刃’傳回最后的消息,行動失敗,執(zhí)行任務(wù)的‘蛇牙’已經(jīng)服毒自盡!”
李閣老聞言,臉色終于變了:“什么?失敗了?這……這怎么可能?林夙不是已經(jīng)中毒垂危了嗎?”
“蕭景琰把他保護得太好了!”蕭景哲咬牙切齒,“我們低估了他對那個閹人的重視程度!現(xiàn)在打草驚蛇,再想下手難如登天!”
洞內(nèi)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蠟燭燃燒發(fā)出的噼啪聲。
良久,李閣老才沙啞開口:“殿下,為今之計,我們需盡快離開京城。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們在江南還有根基,還有……那邊的關(guān)系可以利用。”他意有所指。
蕭景哲深吸幾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暴戾。他知道,李閣老說得對。京城已是蕭景琰的天下,他們留下只有死路一條。
“好!收拾東西,天亮之前,我們趁亂出城!”蕭景哲下定決心,眼中閃爍著不甘與怨毒,“蕭景琰,這次算你贏了!但你我之間的較量,還沒完!還有林夙……那個閹人,本王遲早要將他碎尸萬段!”
然而,他們并不知道,就在他們謀劃退路之時,一張無形的大網(wǎng),正以首輔方敬之的西郊別院為中心,悄然撒開。
趙懷安根據(jù)俘虜?shù)墓┰~和暗衛(wèi)之前跟蹤的線索,帶領(lǐng)精銳人馬,連夜突襲了那座看似平靜的別院。經(jīng)過一番激戰(zhàn),成功抓獲了藏匿在密室中的那名游方郎中,以及幾名“暗刃”的聯(lián)絡(luò)人員。
在郎中人贓并獲的情況下,經(jīng)過連夜突擊審訊,終于撬開了他的嘴。
天光微亮時,趙懷安帶著一份緊急口供和一個小巧的瓷瓶,匆匆趕回皇宮,直奔景琰所在的寢殿。
“殿下!招了!那郎中招了!”趙懷安聲音帶著激動與疲憊,“他承認是受三皇子指使,配制了混合奇毒。這是……這是根據(jù)他口供找到的,可能對癥的解藥!但他也說,此毒復(fù)雜,他亦無完全把握,需盡快試藥!”
景琰一把奪過那個瓷瓶,緊緊握在手中,仿佛握著救命稻草。他看著窗外泛起的魚肚白,一夜的廝殺與煎熬似乎終于看到了一絲曙光。
解藥……找到了?
然而,就在他心中稍定之際,一名渾身浴血、從京畿大營趕來的傳令兵,踉蹌著沖進了殿內(nèi),帶來了一個更加驚人的消息:
“報——殿下!北疆八百里加急軍報!戎狄……戎狄大軍犯境,連破三城,邊關(guān)告急!”
景琰握著瓷瓶的手,猛地一緊。
內(nèi)亂方平,外患又起。
而他的夙夙,還未脫離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