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趕緊跑過去,把他扶起來,喊著他的名字:“不凡!不凡!你醒醒!”
管教民警也跑了過來,摸了摸何不凡的額頭,說:“不好,發(fā)燒了,趕緊送醫(yī)務(wù)室!”
何不凡被抬往醫(yī)務(wù)室的路上,迷迷糊糊中,他好像看到了爺爺和薇薇。爺爺在給他熬藥,薇薇在給他擦臉。他們的臉上帶著笑容,很溫暖。
他想伸出手,抓住他們,可他怎么也抓不到。
他又暈了過去。
在醫(yī)務(wù)室里,醫(yī)生給何不凡打了針,吃了藥。他醒來時,已經(jīng)是晚上了。老陳坐在他床邊,看著他。
“不凡,你醒了?”老陳說。
何不凡點了點頭,沒說話。
“你別再這樣下去了,”老陳嘆了口氣,“就算沒人管你,你也要自已管自已啊。你還年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能就這么放棄了。”
何不凡看著老陳,心里突然有點感動。在這個冰冷的監(jiān)獄里,只有老陳還在關(guān)心他。
他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可最后還是沒說。他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他知道老陳說得對,他不能就這么放棄了??伤睦锏哪屈c微光,已經(jīng)快要熄滅了,他不知道自已還能不能重新點燃它。
裂痕深處的恨意
何不凡在醫(yī)務(wù)室躺了三天,燒才退下去。
這三天里,老陳每天都會來看他,給他帶點好吃的——比如一個饅頭,一個雞蛋。管教民警也來看過他兩次,問他身l怎么樣,還叮囑他好了之后別再那么拼命干活。
可周虎一次都沒來過,甚至在他回到監(jiān)室后,還故意把他的被子扔在地上,說:“病秧子,別把你的病傳染給我們?!?/p>
何不凡沒理周虎,只是默默撿起被子,鋪好。他的身l還很虛弱,稍微一動就覺得累,可他還是像以前一樣,默默地干活,默默地承受。
只是,他的心里,多了一點東西——恨意。
他恨周虎,恨周虎每天刁難他,恨周虎打碎他的玉佩,恨周虎把他推倒在暴雨里;他恨陷害他的人,恨那個人把他送進監(jiān)獄,讓他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家人,失去了愛人;他甚至有點恨爺爺和薇薇,恨他們?yōu)槭裁床还芩瑸槭裁磼仐壦?/p>
這種恨意,像一顆種子,在他心里慢慢生根發(fā)芽。
他開始變得不一樣了。他不再像以前那樣麻木,他的眼里雖然沒有光,但多了一點冷意。他開始觀察周虎,觀察周虎的習慣,觀察周虎的弱點。他知道周虎雖然長得壯,但膽子小,怕管教民警;他知道周虎喜歡在晚上偷偷抽煙,怕被發(fā)現(xiàn);他知道周虎的家里雖然每個月給他寄錢,但他花錢大手大腳,經(jīng)常向其他犯人借錢。
他開始默默記著這些,像一只潛伏在黑暗里的狼,等待著反擊的機會。
有一次,周虎又向一個犯人借錢,那個犯人不愿意,周虎就想打他。何不凡正好在旁邊,他突然開口說:“虎哥,別打了,他要是告訴管教民警,你又要被關(guān)禁閉了?!?/p>
周虎愣了一下,回頭看了看何不凡。他沒想到何不凡會開口說話,更沒想到何不凡會幫那個犯人。
“你他媽算老幾?敢管我的事?”周虎瞪著何不凡。
何不凡沒怕,只是看著周虎,說:“虎哥,我不是管你的事,我是怕你出事。你要是被關(guān)禁閉,誰來照顧我們?。俊?/p>
他的話很委婉,卻帶著一點奉承。周虎聽了,心里很舒服,就沒再打那個犯人,只是罵了幾句,讓那個犯人趕緊滾。
那個犯人走后,周虎拍了拍何不凡的肩膀,說:“還是你懂事。以后跟著我,有你的好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