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刀疤說的“你就是個無家可歸的喪家犬”,以前他不信,現(xiàn)在卻覺得,刀疤說得對。
他慢慢站起來,繼續(xù)往前走。沒有方向,沒有目標,只是想往前走。他不知道自已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已能去哪里。
天色越來越暗,路邊的路燈亮了起來,昏黃的燈光照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更長。
他摸了摸胸口的玉佩,心里一片死灰。
這三年煉獄,磨掉了他的棱角,磨掉了他的驕傲,也磨掉了他對“活”的熱望。
現(xiàn)在的他,只是一具空殼,揣著破碎的玉佩,走向未知的、沒有光的未來。
空殼行,無歸途
夜色漸濃,晚風帶著涼意,吹在何不凡身上,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還是沿著馬路往前走,腳步很慢,像個迷路的孩子。路上的車越來越少,只有偶爾經過的貨車,發(fā)出巨大的轟鳴聲,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他不知道自已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遠。他只知道,自已累了,餓了,渴了,可他不想停下來,也不想找地方吃飯喝水。
他覺得自已像個幽靈,在這個城市里游蕩,沒有歸宿,沒有方向。
路過一家便利店時,他停下腳步。便利店的燈還亮著,里面有人在買東西,很熱鬧。他站在門口,看著里面的人,心里沒有一點羨慕,只有一片麻木。
他摸了摸口袋,里面沒有錢——出獄時,獄警給了他幾十塊錢,是他這三年來的零花錢,他在路上買了一瓶水,已經花完了。
他轉身離開,繼續(xù)往前走。
走到一座橋邊時,他停下腳步。橋下是一條河,河水在夜色中泛著波光,看起來很平靜。
他靠在橋欄桿上,看著河水,心里一片死寂。他想起自已這短暫的一生,想起爺爺?shù)奶蹛?,想起林薇薇的溫柔,想起何家的冷漠,想起監(jiān)獄里的折磨……所有的事情像走馬燈一樣,在他腦海里回放。
他覺得自已活得很失敗,很可笑。
他從口袋里掏出玉佩,放在手心。月光照在玉佩上,那條裂痕格外明顯。他想起爺爺說的“撐下去”,想起自已當初的堅持,可現(xiàn)在,他真的撐不下去了。
“爺爺,對不起……”他喃喃地開口,聲音沙啞,“我盡力了……真的盡力了……”
眼淚流了下來,滴在玉佩上,順著那條裂痕流下去,像是在為這破碎的玉佩,也為這破碎的人生,哀悼。
他把玉佩重新放回口袋,緊緊攥著。他想跳下去,想結束這一切,可他又想起爺爺,想起爺爺說的“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活著”。
“活著……”他重復著這兩個字,心里一片茫然。
活著又能怎么樣?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愛人,沒有未來……這樣的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他靠在欄桿上,久久沒動。夜色越來越深,風越來越大,吹得他頭發(fā)很亂。
遠處傳來一聲雞鳴,天快亮了。
何不凡慢慢站直身l,繼續(xù)往前走。他不知道自已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已能去哪里。他只知道,自已還活著,還得往前走。
哪怕前方沒有光,哪怕未來一片黑暗,他也得走下去。
因為這是爺爺?shù)钠谕?,也是他唯一能讓的事情了?/p>
無光路,死灰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