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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21章 冷水刺骨（第2頁）

周虎的聲音突然從旁邊傳來，帶著戲謔的笑。何不凡回頭，看見周虎正坐在床邊，手里把玩著一個鐵皮盒子，眼神里記是嘲諷。

何不凡沒理他，繼續(xù)疊襯衫。

周虎見他不說話，就走過來，一把搶過襯衫，看了看，又扔在地上，用腳踩了踩：“一件破襯衫，還當(dāng)個寶？你以為你還是以前那個何家大少啊？別讓夢了，就算你打扮得再好看，也沒人來看你。”

何不凡的臉?biāo)查g漲紅了，他沖過去，想把襯衫撿起來，卻被周虎按住了肩膀。

“怎么？想跟我動手？”周虎的力氣很大，把他按得動彈不得，“我告訴你，就算到了會見日，也沒人會來。你家早就不管你了，你女朋友說不定早就跟別人跑了，就你還在這兒傻等?！?/p>

“你胡說！”何不凡忍不住吼了出來，這是他進(jìn)獄以來

空蕩的收發(fā)室

會見日過后，何不凡像變了個人。

以前他干活雖然累，但眼里還有光，現(xiàn)在他眼里的光沒了，只剩下麻木。他不再注意自已的形象，襯衫被扔回枕頭下，再也沒拿出來過；他不再期待什么，每天只是機(jī)械地干活，吃飯，睡覺，不管周虎怎么刁難，他都不反抗，也不說話，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老陳看他這樣，心里很著急，偶爾會跟他說幾句話，勸他別放棄，可何不凡只是點頭，不說話。

他唯一的念想，就是收發(fā)室——監(jiān)獄里的書信和匯款，都會先送到收發(fā)室，再由管教民警交給犯人。他想，爺爺和薇薇可能沒來會見日，但說不定會寄信來，會寄錢來。畢竟，會見日要跑一趟，寄信就方便多了。

所以每天收工后，他都會繞到收發(fā)室門口，問管收發(fā)室的老張：“張叔，有我的信嗎？有我的匯款單嗎？”

老張是個五十多歲的老民警，為人和善，見何不凡每天都來問，心里也有點通情他?？擅看嗡贾荒軗u著頭說：“不凡啊，沒有，今天還是沒有你的。”

每次聽到這句話，何不凡的心都會沉下去一點。但他還是每天都來問，他怕自已錯過了，怕老張不小心把他的信漏了。

有一次，他又來問老張，正好遇到周虎也來收發(fā)室——周虎的家里每個月都會給他寄錢，寄吃的。周虎看到何不凡，就笑著對老張說：“張叔，你別理他，他就是個沒人要的孩子，誰會給他寄信寄錢??？”

何不凡沒理周虎，只是看著老張。老張瞪了周虎一眼，說：“周虎，少胡說八道?！比缓笥謱尾环舱f：“不凡，別聽他的，再等等，說不定明天就有了?！?/p>

何不凡點了點頭，轉(zhuǎn)身走了。周虎在他身后笑著說：“等著吧，等一輩子也不會有！”

何不凡的腳步頓了一下，然后繼續(xù)往前走。他的心里像被針扎了一樣疼，可他已經(jīng)沒有力氣去反駁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zhuǎn)眼又過了一個月。何不凡還是每天都去收發(fā)室問，可每次都失望而歸。

這天下午，他又去收發(fā)室，正好看到老張在整理信件和匯款單。他走過去，剛要開口問，就看到老張手里拿著一沓匯款單，其中一張上面的名字很熟悉——是周虎的。

老張把匯款單遞給周虎，笑著說：“周虎，你家又給你寄錢了，這次寄了五百塊。”

周虎接過匯款單，笑得合不攏嘴：“謝謝張叔，我媽就是疼我?！彼f著，看了何不凡一眼，故意把匯款單舉得高高的，“看見沒？五百塊，夠我買好幾包煙了。你呢？你有嗎？”

何不凡沒說話，只是看著老張，等著老張的回答。

老張嘆了口氣，搖著頭說：“不凡，還是沒有你的?！?/p>

何不凡的眼神暗了下去，他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就要走。

“等一下，不凡?！崩蠌埻蝗唤凶∷?，從抽屜里拿出一個蘋果，遞給她，“這個蘋果你拿著，剛有人送來的，你吃吧?！?/p>

何不凡愣了一下，接過蘋果，小聲說了句“謝謝張叔”。

他拿著蘋果，慢慢走回監(jiān)室。蘋果很紅，聞著很香，可他卻沒胃口吃。他把蘋果放在枕頭邊，看著蘋果，想起以前在家里，每次他生病，爺爺都會給他削蘋果吃；薇薇也喜歡吃蘋果，每次他們一起逛街，都會買個蘋果分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