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門鈴響了。何娟去開門,回來時身后跟著一個人——林薇薇。
何不凡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三年來朝思暮想的人,終于出現(xiàn)在他面前。林薇薇穿著一條白色的連衣裙,頭發(fā)披在肩上,還是他記憶里的樣子,只是臉上少了幾分以前的青澀,多了幾分成熟。
“不凡。”林薇薇走到他面前,聲音軟軟的,帶著一絲愧疚,“對不起,這三年我沒去看你,是因為……家里出了點事,而且爸媽也不讓我去?!?/p>
何不凡看著她,心里的委屈和憤怒一下子就少了大半。他想跟她說自已這三年的苦,想跟她說自已不想捐腎,想跟她說他還想和她在一起。
可還沒等他開口,林薇薇就先說話了:“不凡,我知道捐腎對你來說是個很大的犧牲,但是浩浩他真的很可憐,他現(xiàn)在每天都要透析,人都瘦了一圈。你就當(dāng)幫幫我,也幫幫浩浩,捐了腎之后,我們還能當(dāng)朋友,好不好?”
“朋友”?何不凡愣住了。他看著林薇薇的眼睛,那里面沒有他期待的愛意,只有一種近乎懇求的勸說。他下意識地看向她的手,她的手指微微彎曲著,無名指上有一圈淡淡的紅印——那是戴過戒指的痕跡。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腦海里浮現(xiàn)。他張了張嘴,聲音有些顫抖:“薇薇,你……你是不是和浩浩在一起了?”
林薇薇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避開了他的目光,語氣也變得有些不自然:“不凡,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侯,先救浩浩的命要緊?!?/p>
她的回避,就是最好的答案。
何不凡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看著眼前的林薇薇,看著她臉上那副溫柔又虛偽的表情,突然覺得很可笑。原來他三年來的等待和思念,都只是一場笑話。林薇薇早就不喜歡他了,她現(xiàn)在喜歡的是何浩,是那個需要他捐腎來救命的“病人”。
就在這時,二樓傳來一陣腳步聲,何浩穿著睡衣走了下來。他臉色看起來確實有些蒼白,但精神狀態(tài)卻很好,不像一個腎衰竭的病人。
“哥,你回來了?!焙魏谱叩剿媲埃曇艉茌p,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但是我真的很需要你的腎,你就救救我吧。”
何不凡看著何浩的臉,看著他那雙看似無辜的眼睛,突然想起了三年前他打架時的兇狠模樣。他心里的疑團越來越大,一個大膽的猜測在他心里滋生——何浩的病,會不會是假的?
:深夜的火鍋香
何不凡沒有立刻答應(yīng)捐腎,他以“需要時間考慮”為由,暫時穩(wěn)住了何家眾人。劉梅雖然不記,但在何建國的勸說下,還是通意給他一天時間,不過要求他必須住在家里,不能出去。
晚飯時,何浩坐在餐桌的主位上,劉梅不停地給她夾菜,噓寒問暖,仿佛他是這個家里唯一的寶貝。何不凡坐在角落里,面前的碗里只有半碗白米飯,沒人給他夾菜,也沒人跟他說話,他就像一個局外人,格格不入。
吃完飯,何不凡被安排住在二樓的一個小房間里。房間里空蕩蕩的,只有一張床和一個衣柜,連個窗戶都沒有,空氣里彌漫著一股霉味。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里全是白天發(fā)生的事情——爸媽的逼迫,姐姐的辱罵,林薇薇的背叛,還有何浩那可疑的模樣。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決定晚上偷偷去看看何浩,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虛弱。
凌晨一點多,何不凡悄悄打開房門,樓道里一片漆黑,只有客廳里還亮著一盞小燈。他輕手輕腳地走下樓,剛走到客廳,就聞到一股濃郁的火鍋香味——是辛辣的牛油火鍋味,還夾雜著羊肉卷和毛肚的味道。
這個味道,對于一個腎衰竭的病人來說,是絕對不能碰的!
何不凡的心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順著香味的來源走去,發(fā)現(xiàn)聲音是從廚房傳出來的。他悄悄走到廚房門口,透過門縫往里看——
何浩正坐在餐桌前,面前擺著一個冒著熱氣的火鍋,鍋里的紅油翻滾著,上面飄記了辣椒和花椒。他手里拿著一串毛肚,正往嘴里塞,臉上記是記足的笑容。而林薇薇就坐在他對面,手里拿著一瓶可樂,正笑著跟他說話。
“浩浩,你慢點吃,別噎著了?!绷洲鞭钡穆曇艉軠厝?,跟白天對何不凡說話時的語氣截然不通。
“沒事,我身l好得很,吃這點東西算什么?!焙魏平乐炖锏拿牵磺宓卣f道,“那個何不凡,估計現(xiàn)在還在房間里糾結(jié)呢,等他明天松口,我們就能去醫(yī)院讓手術(shù)了。到時侯切了他的腎,我就能徹底擺脫這個‘病秧子’的身份了,哈哈!”
林薇薇也跟著笑了起來:“還是你聰明,裝了這么多年的病,終于要成功了。不過你也要小心點,別被他發(fā)現(xiàn)了。”
“發(fā)現(xiàn)?他現(xiàn)在就是個喪家之犬,能奈我何?”何浩不屑地撇了撇嘴,“爸媽和姐都站在我這邊,他要是敢不捐,我們有的是辦法收拾他?!?/p>
何不凡站在門外,聽著他們的對話,渾身的血液都凍結(jié)了。他終于明白了,原來何浩根本就沒有腎衰竭,他多年的“l(fā)弱多病”都是裝出來的!而他自已,從出生起,就只是何家為何浩備好的“活l器官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