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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1章：鐵門后的鐵銹味（第3頁(yè)）

晚上回到牢房，他把紅薯藏在枕頭底下。等所有人都睡著了，他悄悄摸出紅薯，紅薯還帶著泥土的溫度，硬邦邦的。他想把紅薯烤一下，可牢房里沒有火，只能生吃。

他用指甲摳掉紅薯皮，露出里面白色的瓤。他咬了一口，有點(diǎn)澀，有點(diǎn)硬，可他卻覺得很好吃——這是他入獄以來，：隔壁的家書

十二月初，天氣已經(jīng)很冷了，早上起來，地面上會(huì)結(jié)一層薄薄的霜。挖紅薯的活兒結(jié)束了，他們又開始搬石頭，不過這次是在室內(nèi)，一個(gè)廢棄的廠房里，把石頭搬到傳送帶上，比在外面暖和一點(diǎn)。

這天中午，他們回到牢房吃飯，剛坐下，就聽見隔壁牢房傳來一陣哭聲。何不凡好奇地往隔壁看，透過鐵欄桿的縫隙，他看到一個(gè)年輕人正拿著一張紙，哭得撕心裂肺。

“怎么了？”瘦猴也聽到了哭聲，探頭探腦地往隔壁看。

“好像是收到家書了?！迸肿诱f，“我早上聽獄警說，今天有一批家書到了?！?/p>

何不凡的心猛地一跳——家書？是不是他的家書也到了？爸媽是不是給他寫信了？薇薇是不是也給他寫了？

他趕緊站起來，往門口走，想問問獄警有沒有他的家書?？蓜傋叩介T口，就被彪哥拉住了：“你去哪兒？”

“我……我想問問有沒有我的家書?！焙尾环驳穆曇粲悬c(diǎn)發(fā)顫，帶著期待。

“家書？”彪哥笑了，“就你？還想收家書？別讓夢(mèng)了，你家里人早就把你忘了?！?/p>

何不凡的心里像被潑了一盆冷水，涼颼颼的?？伤€是想試試，他掙開彪哥的手：“我就問問，不行嗎？”

“不行！”彪哥一把把他推回床上，“老實(shí)待著，別給我惹事！”

何不凡坐在床上，眼睛盯著門口，心里怦怦直跳。他聽到隔壁的年輕人還在哭，一邊哭一邊說“媽，我錯(cuò)了，我以后再也不犯渾了”，還說“爸，你要好好照顧自已，別太累了”。

聽著那些話，何不凡的眼淚也差點(diǎn)掉下來。他多希望，他也能收到一封家書，哪怕只有一句話，哪怕只是問問他過得好不好。

下午干活的時(shí)侯，他一直走神，心里一直在想家書的事。他看到獄警拿著一疊信，挨個(gè)牢房送，可走到他們牢房門口的時(shí)侯，獄警只是看了看，就走了——沒有他的信。

他的心里，最后一點(diǎn)期待也慢慢冷了下去。

晚上回到牢房，隔壁的哭聲還沒停，那個(gè)年輕人一直在讀信，聲音不大，卻能清楚地傳到他們牢房里。何不凡躺在床上，聽著那些話，心里像被針扎一樣疼。

他想起以前，他也經(jīng)常給家里寫信，雖然家里離學(xué)校不遠(yuǎn)，可他還是喜歡寫信，告訴爸媽他在學(xué)校的情況，告訴他們他過得很好。媽媽也會(huì)給她回信，每次都寫記記一頁(yè)紙，說家里的事，說爺爺?shù)纳韑，說讓他注意安全。

可現(xiàn)在，他寫不了信，也收不到信。

李叔看出了他的難過，走過來，坐在他旁邊：“別難過了，說不定信還在路上，還沒到?！?/p>

何不凡搖了搖頭：“不會(huì)的，他們要是想給我寫信，早就寫了?！?/p>

“不一定?！崩钍逭f，“我剛進(jìn)來的時(shí)侯，也以為我老婆不會(huì)給我寫信，可過了半年，我收到了她的信，她說她帶著孩子回了老家，讓我好好改造，出去后好好讓人?！?/p>

“真的嗎？”何不凡抬起頭，看著李叔，眼里帶著一絲期待。

“真的。”李叔點(diǎn)了點(diǎn)頭，“有時(shí)侯，家人不是不想聯(lián)系你，是不知道怎么聯(lián)系，或者有別的難處。你再等等，說不定下次就能收到信了?！?/p>

何不凡看著李叔，心里稍微好受了一點(diǎn)。他想，也許李叔說得對(duì)，信還在路上，還沒到。他再等等，再等等。

他摸出脖子上的玉佩，貼在臉頰上。玉佩的涼意讓他稍微平靜了一點(diǎn)。他想起爺爺?shù)脑?，想起薇薇的笑容，心里默念：再等等，再等等，一定?huì)有好消息的。

那天晚上，他睡得很香，夢(mèng)里，他收到了媽媽的信，信上寫著“凡凡，家里一切都好，你在里面要好好改造，我們等你出來”，還收到了薇薇的信，薇薇說“不凡，我相信你是被冤枉的，我會(huì)等你，一直等你”。

夢(mèng)里的他，笑得很開心。

19章：擦不掉的廁所污漬

十二月中旬，天氣越來越冷，監(jiān)獄里的水也變得冰涼刺骨。這天早上，獄警給他們安排了新的活兒——打掃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