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凡忍著沒發(fā)作。他知道,只要自已稍有不記,父母和姐姐就會輪番指責(zé)他“小氣”“容不下弟弟”。
周五晚上,何不凡剛從工地下班,就接到了何建國的電話,語氣急促:“凡凡,你趕緊回家!出大事了!”
何不凡心里一緊,以為是家里人出了什么事,連忙打車往家趕。
剛進(jìn)別墅大門,就看到客廳里一片狼藉。劉梅坐在沙發(fā)上哭,何建國在一旁抽煙,臉色鐵青。何娟站在旁邊,眼圈通紅,嘴里還在罵著什么。
唯獨何浩,坐在角落里,低著頭,雙手插在頭發(fā)里,看起來很慌張。
“爸,媽,怎么了?”何不凡快步走過去。
劉梅看到他,猛地站起來,沖過來抓住他的胳膊,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他的骨頭:“凡凡!你快救救浩兒!浩兒他……他出事了!”
何不凡皺起眉:“浩兒怎么了?”
何建國掐滅煙頭,嘆了口氣,語氣沉重:“浩兒昨晚跟朋友去酒吧,喝多了,跟人起了沖突,還……還把人打傷了,人家現(xiàn)在躺在醫(yī)院里,要報警!”
何不凡愣住了。他知道何浩平時愛喝酒惹事,可沒想到這次鬧這么大。
“那怎么辦?報警的話,浩兒會留案底的!”何娟急得直跺腳,“浩兒剛進(jìn)公司,要是有案底,以后怎么升職?爸,媽,你們快想想辦法??!”
劉梅哭得更兇了:“能有什么辦法?對方要五十萬賠償,還說不私了就報警!我們哪有那么多錢??!”
何不凡心里沉了沉。五十萬對何家來說不算小數(shù),但也不是拿不出來??煽此麄兊臉幼?,似乎不是在愁錢。
果然,何建國看向何不凡,眼神里帶著一種讓何不凡很不舒服的懇求:“凡凡,浩兒還小,不能毀了前途。你是他哥,你就……你就幫他頂一下吧?!?/p>
何不凡以為自已聽錯了:“爸,你說什么?頂罪?”
“不是頂罪!”劉梅連忙辯解,“就是去跟警察說,是你不小心跟人起了沖突,不是浩兒!你看你,平時也沒什么正經(jīng)工作,就算留個案底,也沒什么影響??珊苾翰灰粯?,他是公司的經(jīng)理,以后還要繼承家業(yè)的!”
“媽!”何不凡的聲音提高了幾分,“那是傷人!是犯罪!怎么能說沒影響?”
“什么犯罪??!”何娟走過來,拉著何不凡的胳膊,語氣帶著一絲哀求,“哥,就當(dāng)是幫妹妹一個忙,行嗎?浩兒要是出事了,我也活不下去了!你想想,我們是一家人啊!”
何不凡看著眼前的家人。父親的懇求,母親的辯解,姐姐的哀求,還有角落里何浩那偷偷看過來的、帶著期待的眼神。
他的心一點點變冷。他們明明知道傷人的后果,卻還是想讓他去頂罪。就因為他“沒出息”,他的前途就不值錢嗎?
“我不答應(yīng)?!焙尾环菜﹂_劉梅和何娟的手,語氣堅定。
“你說什么?”劉梅的臉色瞬間變了,剛才的哀求變成了憤怒,“何不凡!你這個白眼狼!我們養(yǎng)你這么大,讓你幫浩兒一個忙都不肯?你的心是石頭讓的嗎?”
何建國也沉下臉:“凡凡,我再問你一次,你幫不幫?”
“不幫?!焙尾环驳恼Z氣沒有絲毫松動。
“好!好!”劉梅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門口,“你不幫是吧?那你就滾出這個家!以后你不是我們何家的人!”
何不凡看著他們,突然覺得很可笑。這個家,從來就沒把他當(dāng)一家人。他轉(zhuǎn)身,朝著門口走去。
“哥!”何浩突然站起來,聲音帶著哭腔,“哥,我知道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惹事了。你就幫幫我吧,要是我進(jìn)去了,爸媽會傷心死的!”
何不凡腳步頓了頓,卻沒回頭。他知道,只要自已回頭,等待他的就是萬丈深淵。
可他剛走到門口,手機就響了。是林薇薇打來的。
林薇薇的“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