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怪他哭哭啼啼,一點也不漢子氣概。
身形愈發(fā)佝僂,舉措愈發(fā)虛弱的大漢丞相顫著手,用盡全力握住這位魏國降將的雙臂,將他扶起。
于是這位魏國降將灌滿了兩袖子血的鎧甲與衣衫滲出許多許多血來,紅了丞相雙掌,也紅了丞相眼眶。
三日后。
大軍回到上邽。
馬謖帶了萬余人馬戍守街亭,最終回到上邽的只有四千余人,包括了王平那一千部曲在內(nèi)。
而這位不聽號令,棄城上山的馬參軍,在戰(zhàn)敗后徹底失了蹤影。
誰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死的話,因何而死?
活的話,是從哪里逃,又逃去了哪里。
又一日。
大軍拔營。
魏延作為前軍結(jié)陣先行,而丞相與剛剛被拜為參軍,表為討寇的王平壓陣殿后。
丞相最后看了一眼上邽,其后頭也不回地西還。
大軍結(jié)陣緩行。
未曾想,走出不到二三里,便遇到了些不速之客。
丞相騎著馬兒駐足不前,在料峭的春風中猶豫了許久,終于還是勒轉(zhuǎn)了馬頭,往那群路旁等候的老者緩緩馳去。
“丞相,咱們……咱們是不是輸了?。俊?/p>
那位微駝著背的老婦手里捧著一個竹籃,籃里裝了幾束麻,幾捧粟,下面墊了一件麻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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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血盈袖
丞相往她身后看去,卻見那些曾見過面的老者,一個個也都如老婦一樣,穿著不能蔽體的破舊衣衫。
而那日贈給他們的麻衣,如今整整齊齊地疊著,放在各自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