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青松不僅是行動專家,更是組織里最頂級的審訊專家。他曾經親眼見過青松是如何在不造成任何外傷的情況下,讓最嘴硬的漢奸哭著喊著把所有秘密都說出來的。
但他依舊有恃無恐。
因為他手里還捏著最后的王牌。
“青松,我勸你別亂來。”他冷笑著恢復了一絲鎮(zhèn)定,“滬市的地下錢莊,還有幾個我們不知道的日本人的秘密軍火庫,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具體位置。殺了我,組織將蒙受巨大的損失。放了我,我將功補過,這些都是我獻給組織的投名狀!”
他這是在賭。
賭青松不敢拿組織的前途,來泄自己的私憤。
然而,他失算了。
青松聽了他的話,臉上非但沒有絲毫動容,反而露出了一個近乎憐憫的表情。
“顧文杰,”他輕聲說道,“你好像還沒搞清楚自己的處境?!?/p>
“你以為,你那些所謂的秘密還是秘密嗎?”
就在這時,倉庫的角落里那臺一直靜默著的電臺,突然響了起來。
一個清冷的女聲從里面緩緩傳出,響徹了整個倉庫。
是海棠。
蘇念。
“滬市地下錢莊由青幫杜老板暗中控股,總部分舵設在法租界霞飛路113號的‘百樂門’舞廳地下三層。其主要業(yè)務是為日本人和偽政府,洗白販賣鴉片和軍火所得的黑錢?!?/p>
顧文杰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電臺里的聲音還在繼續(xù)。
“城西的秘密軍火庫,位于蘇州河畔的日資第七棉紡廠地下,由日本海軍陸戰(zhàn)隊直接管轄,里面儲備的是足夠裝備一個旅團的德式裝備。其倉庫主管叫山田信雄,此人最大的愛好是每周二晚上,去虹口區(qū)的櫻花居酒屋,找一個叫美惠子的歌伎?!?/p>
顧文杰的臉色開始變得慘白。
“至于你說的其他潛伏在我方內部的叛徒……”蘇念的聲音頓了頓,然后,一個又一個的名字,和他們詳細的聯絡方式接頭暗號,被她清晰地報了出來。
每報出一個名字,顧文杰的臉色就更白一分。
當蘇念說完最后一個字時,顧文杰已經面如死灰,渾身抖得像篩糠一樣。
他最大的依仗,他最后的籌碼,就這么被對方輕描淡寫地全部掀開了。
“怎……怎么可能……”他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語,“這些……這些都是S級的絕密,你怎么可能……”
青松將擦拭干凈的手術刀,輕輕地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他看著顧文杰,眼神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