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的禪心早就被執(zhí)念污染,正好用這副殘軀凈化煞力?!绷藟m和尚的臉上露出釋然的笑,“記住,北境的守護,從來不靠哪個人,靠的是代代相傳的信念?!?/p>
他猛地將鎮(zhèn)岳鐘碎片拋向林辰,碎片在空中化作一道金光,撞開黑霧,露出東南角的石壁。林辰最后看了眼了塵和尚的背影——他正用身體擋住涌來的黑霧,袈裟在綠火中獵獵作響,像一面不倒的旗幟。
“走!”林辰拽著云舒沖向石壁,星引劍的光芒突然從黑霧中沖出,自動落入他手中,劍身上的星紋比之前更加明亮,顯然吸收了鎮(zhèn)岳鐘的力量。
穿過石壁的瞬間,身后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石室在金光與黑霧的碰撞中坍塌。林辰回頭望去,只見最后一縷金光從廢墟中升起,化作了塵和尚的模樣,對著他們合十微笑,然后漸漸消散在迷霧中。
黑風(fēng)寨的迷霧正在散去,露出外面猩紅的天空——北境的星軌真的開始逆轉(zhuǎn)了,太陽被黑氣吞噬,只剩下一輪血月懸在天際。望風(fēng)驛的方向傳來哭嚎,顯然已被煞氣波及。
“他成功了……”云舒的聲音帶著絕望,青銅燈的火焰微弱得隨時會熄滅。
林辰握緊星引劍,劍身上的星紋突然指向觀測站的方向:“不,他沒成功?!彼肫鹩^測站老者的星盤,想起祖父賬冊里的星圖,“噬靈煞雖強,卻有個致命的弱點——它需要星軌作為載體,只要我們能重新校準星軌,就能壓制煞力!”
“校準星軌需要‘定星儀’,只有觀測站有!”云舒突然明白過來,“墨先生肯定也想到了,他一定會去毀了定星儀!”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翻身上馬,星引劍的光芒劈開猩紅的天幕,朝著觀測站的方向疾馳。血月的光芒落在他們身上,拉出兩道長長的影子,像兩道不甘屈服的光。
路上,越來越多的村民加入他們,有的舉著鋤頭,有的背著藥簍,有的捧著家里僅存的護身符——他們或許不知道要去做什么,卻知道跟著那道劍光,就能找到活下去的希望。
觀測站的塔樓已近在眼前,林辰卻勒住了馬——塔樓周圍的星草全變成了黑色,老者常坐的星盤旁,站著個熟悉的身影,正是墨先生!他手里舉著把鐵錘,正要砸向星盤中央的定星儀!
“住手!”林辰飛身躍起,星引劍直指墨先生的后心。
墨先生回身冷笑,黑霧在他周身凝聚成盾:“晚了!定星儀一毀,誰也救不了北境!”他揮動鐵錘,狠狠砸向定星儀。
就在這時,星盤突然亮起金光,阿竹的虛影從星草中升起,擋在定星儀前。鐵錘砸在虛影上,阿竹發(fā)出痛苦的悶哼,卻死死護住定星儀:“師父……回頭吧……”
“滾開!”墨先生怒吼著再次揮錘。
“夠了!”林辰的星引劍刺穿黑霧,劍尖停在墨先生的咽喉前,“你看看周圍!”
墨先生低頭望去,只見觀測站的星草中,浮現(xiàn)出無數(shù)個魂靈——有藥農(nóng)谷的村民,有暗星崖的工匠,有靜心禪院的僧人,甚至有他師父當年救過的孩童。他們的靈力匯聚成光,與阿竹的虛影融為一體,形成道堅不可摧的屏障。
“這不可能……”墨先生的眼神渙散了,“他們明明……”
“他們從來沒怪過你師父。”云舒的聲音在金光中響起,“觀測站的老者說,當年是你師父偷偷把最后一批糧食分給了村民,他們一直記著這份恩。”她指著星盤上的記錄,“這里寫著呢,‘墨道長贈糧,村民立碑’,只是那碑被你當年的仇恨推倒了。”
墨先生看著星盤上的字跡,突然癱倒在地,黑霧從他體內(nèi)涌出,在金光中消散。他抬起頭,看著阿竹漸漸透明的虛影,老淚縱橫:“阿竹……師父錯了……”
阿竹的虛影笑了,化作點點星光,融入定星儀中。定星儀突然發(fā)出嗡鳴,射出一道光柱直沖天際,猩紅的天幕被撕開道口子,陽光重新灑下北境,逆轉(zhuǎn)的星軌緩緩歸位。
墨先生望著光柱,嘴角露出絲釋然的笑,身體漸漸變得透明,最后化作顆種子,落在星草中,長出株小小的醒心草。
林辰收起星引劍,看著周圍歡呼的村民,突然明白,所謂永夜,從不是天空的黑暗,是人心的絕望。而只要還有一個人愿意相信光明,愿意為守護挺身而出,黑暗就永遠無法得逞。
云舒走到他身邊,青銅燈的火焰重新變得明亮:“結(jié)束了?!?/p>
林辰點頭,卻看向極北的碎星淵方向——那里的星軌雖然歸位,卻仍有一絲微弱的煞氣在涌動,像根未除的毒刺。他知道,北境的故事或許還有尾聲,但只要這道劍光還在,這份守護的信念還在,就一定能迎來真正的黎明。
觀測站的星盤重新轉(zhuǎn)動,老者的聲音在風(fēng)中傳來,帶著如釋重負的笑意:“星軌歸位,北境安矣。”
陽光落在星草上,露珠折射出七彩的光,像無數(shù)個小小的太陽。林辰和云舒并肩站在塔樓頂,望著北境遼闊的土地,炊煙重新升起,孩童的笑聲隨風(fēng)傳來,一切都在朝著最好的方向,緩緩前行。
而那株新生的醒心草,在風(fēng)中輕輕搖曳,仿佛在說:守護,從來都不是結(jié)束,是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