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實際上,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在跟李清歡拌嘴、互相抬杠的時候,心里……到底有多開心。
那個男人,從不會把自己當(dāng)成一個需要小心翼翼供奉起來的瓷娃娃。
他會嘲笑她,會反駁她,會用最精準(zhǔn)的語言,戳破她那些可笑的自尊心。
但他也會在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對她實力的認可,會在她迷茫的時候,給出最一針見血的指導(dǎo)。
那種被當(dāng)成一個平等的、獨立的“人”來對待的感覺,是她這位被下面恭維慣了的,被媽媽控制麻了的小女孩,從未體驗過的。
英黎梨隨便與董禹聊了幾句,就悲哀地發(fā)現(xiàn),無論是見識、談吐,還是思維的深度,眼前這個男人,都遠遠不如李清歡的萬分之一。
那一刻,英黎梨對自己高中時,竟然會對這種貨色產(chǎn)生過心動這件事,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惡心。
那層名為“初戀”的濾鏡,在這一刻,徹底碎成了齏粉。
她感覺,眼前這個人,和自己記憶中的那個欣賞的向往的對象,無論是哪一個,都不是對不上了。
如何,都不是他。
董禹當(dāng)然也敏銳地感覺到了英黎梨那毫不掩飾的輕蔑與疏離。
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僵硬,而在那僵硬的笑容之下,一股陰暗的恨意,正在瘋狂滋生。
他恨那個憑空出現(xiàn),奪走了本該屬于自己的一切的李清歡。
同時,他也暗暗地恨著眼前這個高高在上的女人——憑什么?
憑什么你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搖尾乞憐的狗?!
明明我才是第一個獲得了你這個社交智障大小姐關(guān)注的人——!
……
回到白雪市大學(xué)的專屬高級公寓樓下,英黎梨甚至沒等車停穩(wěn),就推門而出。
她冷冷地,勒令董禹和那名司機保鏢:“你們就在樓下等著,不許跟上來?!?/p>
說完,便徑直走進了公寓大樓。
董禹看著她的背影,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陷進了肉里。
半個小時后,英黎梨換了一身便于行動的運動服,重新從樓上下來。她那張精致的小臉上,依舊是冰山般的表情。
“我要在學(xué)校里逛逛?!?/p>
她淡淡地說道。
“好!好的!我陪你!”
董禹自然是忙不迭地答應(yīng)。
此刻,距離那場丙級災(zāi)害的發(fā)生,已經(jīng)過去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