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霧臺的外城擺攤區(qū),晨霧未散時便已熱鬧起來。青石板街道被攤位占滿,各色幡旗在風中招展——萬符齋外柜聚靈閣特供千草堂鮮材,還有些沒招牌的散修攤位,用破布裹著靈草、法器,吆喝聲此起彼伏。
韓石的攤位在最東頭,一張褪色的油布鋪在地上,上面擺著十張繪制好的冰箭符、五張土牢符,還有三張解厄符。他用碎靈石壓著符紙邊角,防止被風卷走。這是他接的第一筆制符生意,五十張冰箭符,每張一塊五下品靈石,若全部賣出,能賺七十五塊——足夠他交半個月洞府租金,再買兩斤靈米。
這位道友,看看咱們的避塵符隔壁攤位的絡腮胡修士扯著嗓子吆喝,用千年梧桐汁液繪制,能隔絕三階以下煞氣,修行時貼在眉心,靈氣純度至少提三成!
韓石抬頭望去,那攤位上擺著二十余張泛著青光的符紙,每張都用朱砂畫著繁復的云紋,符角還綴著細碎的梧桐絨。他的冰箭符雖靈氣純度不錯,但符紙是普通的妖獸皮鞣制,顏色偏黃,符紋也簡單——畢竟是按任務堂要求繪制的標準款。
避塵符?菡清蹲在他身旁,小聲問,咱們沒做過這種符。
韓石搖頭,目光掃過其他攤位。西邊有個穿月白道袍的女修,攤位上擺著幾瓶聚靈香,每瓶都飄著淡紫色煙霧,吸引了不少散修圍觀;南邊有個絡腮胡壯漢,舉著塊玄鐵盾,喊著抗三階雷劫,保命神器,已經(jīng)有兩個修士在討價還價。
阿石,菡清扯了扯他的衣袖,你看那個賣聚靈香的姐姐,她的香爐。。。。。。好像是古修士的法器?
韓石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女修的香爐是尊三足青銅鼎,鼎身刻著二字,爐口飄出的煙霧在陽光下泛著細碎的金芒。他能感覺到,石鎖對那鼎有反應——鎖芯微微震顫,溢出一縷淡金靈氣,與鼎中煙霧產(chǎn)生共鳴。
是古器。他低聲道,可能是她自己煉的,或者從遺跡里淘的。
正說著,一個穿青衫的散修走到韓石攤前,拿起張冰箭符翻來覆去看了半天:這符。。。。。。靈氣倒是挺純,就是畫得太簡單了。我在萬符齋買過類似的,人家符紋里還嵌了聚靈絲,威力能翻一倍。
韓石心頭一緊。聚靈絲是低階靈材,能提升符箓威力,他之前為省錢沒用過——畢竟一張冰箭符的材料成本要三塊下品靈石,用聚靈絲的話,成本直接翻到五塊。
道友要是嫌普通,我這還有。。。。。。他剛要推銷解厄符,那青衫修士已經(jīng)搖頭走了:算了,我還是去萬符齋吧。
接下來一炷香,韓石只賣出兩張冰箭符。一個是路過的雜役修士,圖便宜;另一個是剛入門的小丫頭,被菡清的野菊吸引,順手買的。其余攤位的生意卻越來越好:賣避塵符的絡腮胡收了七八張定金,賣聚靈香的月白道袍女修被三個修士圍住,連玄鐵盾壯漢都成交了兩單。
阿石,菡清的聲音里帶著幾分沮喪,咱們的符。。。。。。是不是太普通了?
韓石望著自己的攤位,油布上的符紙被風吹得嘩嘩作響。他能感覺到,石鎖的溫度在降低——這是它在提醒他,當前的策略行不通。
他點頭,天霧臺的修士不缺普通符箓,他們要的是。
正說著,一個穿玄色道袍的修士走到攤前,目光在符紙上掃過,冷笑一聲:雜靈根的散修,也配在這兒擺攤?萬符齋的符才是正品,你這。。。。。。怕不是自己瞎畫的?
韓石攥緊袖口,沒有說話。他認得這修士——是前日在任務堂見過的,當時他接了制符任務,這人也在場,還嘲諷過他的符上不得臺面。
怎么?不服?玄衣修士伸手扯住一張冰箭符,我這有張破妄符,能破低階幻陣,你要是能畫出來,我給你磕三個響頭。
周圍傳來哄笑。菡清氣得臉都白了,剛要上前,韓石卻拉住了她。他將石鎖貼在眉心,淡金靈氣順著鎖身滲入識海,瞬間感知到玄衣修士身上飄著一縷極淡的幻心草氣息——那是煉制幻陣的材料。
破妄符?韓石突然笑了,我會。
玄衣修士一愣,隨即嗤笑:大言不慚!
韓石不慌不忙,從儲物袋里取出一張符紙。這張符紙不是普通的妖獸皮,而是他用石鎖提純過的靈木漿制成的——靈木漿是他在古戰(zhàn)場遺跡撿到的,本以為是廢料,此刻卻派上了用場。他用指尖蘸了蘸提前用靈草汁液調和的聚靈墨,在符紙上勾勒起來。
符紋比普通破妄符復雜三倍:主紋是字訣,輔紋是字印,符角還嵌著極細的幻心草碎末——這是他從玄衣修士身上感應到的材料,特意用石鎖分離出來的。
這。。。。。。玄衣修士的臉色變了,你從哪兒弄的幻心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