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云坊市的晨霧裹著鐵銹味漫進竹屋時,韓石正蹲在檐下整理藥筐。竹篾筐里的赤陽草葉尖泛著焦黑,是昨夜高階靈氣灼燒的痕跡。他指尖一頓,抬頭望向三里外的黑風崖——那里是坊市唯一的靈石礦脈,此刻正被血腥氣籠罩。
阿石,菡清端著陶壺出來,發(fā)間野菊沾著晨露,張叔說黑河幫又在礦脈口殺了趙家兩個護院。
韓石接過水壺,喉結(jié)滾動。昨夜藥鋪掌柜的低語還在耳邊:趙家請了鐵劍門客卿,黑河幫找了血煞宗余孽,這礦脈要見血了。
清兒,去拿竹簍里的靜心草
菡清應了聲,捧出半筐草。草葉凝著露,卻有焦糊味。韓石捏起一片輕嗅,瞳孔微縮:玄陰草,能掩靈氣波動。
街上來往的修士多了生面孔:背劍匣的、掛獸紋儲物袋的,連挑菜擔的老婦竹筐里都藏著玄鐵令牌。他們收斂氣息,可腰間法器的震顫暴露了煞氣。
阿石,那邊。。。。。。
順著菡清的目光,韓石看見街角圍了一群人。三個青衫修士被五個玄衣漢子圍住,為首的橫肉漢子舉著帶倒刺的鐵鞭:交靈石,饒你們不死!
憑什么?青衫修士退半步,長劍指向?qū)Ψ?,這是落云坊地界!
落云坊?玄衣漢子嗤笑,威遠鏢局昨夜就護著靈石滾了?,F(xiàn)在這兒,是玄陰教說了算!
韓石摩挲著懷中的龜紋盾,石鎖微微發(fā)燙——危險在逼近。自煉氣六層后,他對危險的感知更敏銳,此刻空氣里的血腥與煞氣,比符箓更清晰。
清兒,收拾行李。
菡清愣?。含F(xiàn)在?
現(xiàn)在。韓石望著爭執(zhí)的人群,眼底閃過冷芒,玄陰教圖謀已久,今日試探,明日。。。。。。他沒說完,菡清已懂——血雨腥風要來了。
半日里,韓石翻遍竹屋。將符箓、丹藥、靈草分類,把聚靈散回春丹低價賣給藥鋪,換了三袋下品靈石和兩柄精鐵劍。菡清打包衣物草藥,連床底的靜心草都掏了出來。
阿石,菡清捧著繡菊布包,這是你去年給我做的香囊,要帶著嗎?
韓石接過,入手殘留她的溫度。他望著歪扭的針腳,想起初到落云坊時,兩人擠在竹屋,她總用野菊給他縫香囊驅(qū)蚊。如今,這香囊成了與過去唯一的聯(lián)系。
帶著。他將香囊系在腰間,等出了亂局,我們再回來。
傍晚,落云坊的喧囂到頂峰。韓石站在竹屋門口,望著遠處騰起的黑煙——威遠鏢局的倉庫被點燃了。幾個玄衣修士押著渾身是血的鏢師,為首的鏢師嘶喊:玄陰教要的不是靈石!他們在找。。。。。。
話音未落,鐵鞭抽在他背上,鮮血濺在青石板上,綻開暗紅的花。
清兒,回屋!
菡清被他拽得踉蹌,回頭時正看見一個玄衣修士的目光掃過他們——那修士眼角有道刀疤,與三日前在鷹愁澗伏擊他們的鐵臂熊,有七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