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的風(fēng)卷著枯葉掠過山梁,韓石裹緊青布短打,蹲在一塊凸起的巖石后,指尖輕輕叩了叩腰間的隕鐵劍。
“韓哥,這地方看著怪瘆人的?!睆堣F縮著脖子,手里舉著火把,火光在荒草叢中明明滅滅,“要不咱換個(gè)地方歇?”
“再往前走二里,有個(gè)背風(fēng)的山坳?!陛赵浦⑺幒t換了只手拎著,目光掃過四周的斷崖,“我白天打聽過,那邊有處廢棄的獵戶窩棚,總比在這荒坡上強(qiáng)?!?/p>
韓石沒有接話。他望著遠(yuǎn)處連綿的黛色山影,耳中忽然捕捉到一絲極淡的靈氣波動(dòng)——若有若無,像被風(fēng)吹散的線香。這是他修煉《坤元真經(jīng)》后新得的本事:對靈氣異常格外敏感。
“等等?!彼?jǐn)r住兩人,“前面山坳里有古怪?!?/p>
張鐵皺眉:“古怪?我咋沒瞧見?”
“你看那片斷崖?!表n石指向左側(cè)山壁,“崖壁上有一道極淺的刻痕,像是陣法的殘紋。”
火把的光晃過去,果然,斷崖上隱約能看到幾道白色線條,因年代久遠(yuǎn)已被風(fēng)雨侵蝕得模糊不清。菡云芝湊近看了看,倒吸一口涼氣:“這是……‘鎖魂陣’的殘式?我在《萬妖志》里見過,是古修士用來封禁邪物的!”
韓石的心跳漏了一拍。鎖魂陣是上古大派“玄霄宗”的秘術(shù),傳聞能將修士的魂魄封在陣中,永世不得超生。若此處真有玄霄宗的遺跡……
“我去看看?!彼麑㈦E鐵劍背在身后,“你們在這等著?!?/p>
“韓哥!”菡云芝伸手要攔,卻被韓石搖頭止住。他運(yùn)轉(zhuǎn)《坤元真經(jīng)》,石鎖的護(hù)罩在周身流轉(zhuǎn),將兩人的氣息隔絕在外,這才放輕腳步走向斷崖。
崖壁前的荒草足有半人高,韓石撥開雜草,指尖觸到一塊凸起的青石板——石板邊緣刻著細(xì)密的云紋,與鎖魂陣的殘紋如出一轍。他蹲下身,用石鎖輕輕觸碰石板。
“嗡——”
石鎖突然泛起幽藍(lán)的光芒,鎖芯滲出一縷清涼氣息,滲入石板。青石板表面的云紋瞬間亮起,像被注入了生命力。韓石瞳孔微縮,只見云紋緩緩流動(dòng),最終在石板中央?yún)R聚成一個(gè)直徑三尺的圓形凹槽。
“這是……入口?”他試探著將腳踩進(jìn)凹槽,石板發(fā)出一聲輕響,竟緩緩向下沉去。
地道里的空氣潮濕而渾濁,帶著股陳腐的藥香。韓石點(diǎn)燃火把,光線照亮四壁——青灰色的磚石上刻滿符文,雖已模糊,卻能看出是玄霄宗的“鎮(zhèn)靈篆”。地道盡頭是一扇石門,門楣上懸著塊褪色的木牌,寫著“玄霄洞府”四個(gè)大字。
“韓哥!”菡云芝和張鐵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原來他們見韓石久久未歸,放心不下,也跟了過來。
“小心?!表n石轉(zhuǎn)身,“這洞府有古怪,別亂碰東西。”
石門上刻著復(fù)雜的禁制紋路,韓石湊近細(xì)看,額頭漸漸沁出冷汗——禁制的核心是一枚“玄霄印”,需用玄霄宗弟子的精血才能開啟。但他只是個(gè)雜役出身的散修,哪里來的玄霄宗精血?
“石鎖……”他摸了摸懷中的石鎖,“你能解析這禁制嗎?”
石鎖微微震動(dòng),鎖芯滲出一縷幽藍(lán)光芒,緩緩覆蓋在玄霄印上。韓石只覺一股信息流涌入腦?!频钠凭`在左下角第三塊磚石,那里的符文因年久失修,已出現(xiàn)裂痕。
“原來如此?!彼紫律?,用隕鐵劍的劍尖輕輕敲擊那塊磚石?!斑青辍币宦?,磚石松動(dòng),露出里面的凹槽。他從儲物袋里摸出半塊“赤陽石”(之前在萬毒窟所得),塞進(jìn)凹槽。
“轟——”
石門發(fā)出一聲悶響,緩緩向兩側(cè)打開。
洞府內(nèi)的景象讓三人都驚呆了。
這是一間約莫三十丈見方的石室,中央擺著一張青玉案幾,案上放著個(gè)白玉瓶,瓶口封著朱砂符。四周的石壁上嵌著數(shù)十個(gè)玉簡,有的已經(jīng)碎裂,有的還泛著淡淡的光。
“這是……古修士的洞府?”菡云芝輕聲道,“看這布置,至少是金丹期的前輩?!?/p>
韓石卻沒有理會(huì)這些。他徑直走到案幾前,拿起白玉瓶,拔開瓶塞——一股清冽的藥香撲面而來,瓶中裝著半瓶乳白色的液體,正是《坤元真經(jīng)》中提到的“玉髓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