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港的停泊區(qū)像是被撒了把碎星子——商戶們自發(fā)掛的紅燈籠串在貨船桅桿上,風吹得燈影晃悠,把滿場的笑罵聲都染得暖融融的。
老陳蹲在剛卸甲的精英傀儡旁,手里拿著塊細絨布,跟擦自家寶貝茶壺似的,蹭著傀儡肩甲上的硝煙印,嘴里還嘟囔:“這黑淵的油污真頑固,得用星核晶粉末搓才干凈……”
大劉抱著個比臉還大的肉干啃得滿臉油花,剛咽下去就湊到林宇跟前,含糊不清地喊:“老板!剛跟張叔賭了——下次護隊我要是能一槍打中海盜引擎,他請我喝三壇‘燒刀子’!”話沒說完,喉嚨里“嗝”地頂了一下,差點噎著,小雅在旁邊伸手就拍他后背,翻著白眼吐槽:“你那嘴除了吃就是吹,上次打暗星海盜,是誰手抖把能量槍瞄到隕石上的?”
滿場的人都笑開了,連向來冷著臉的聯(lián)邦特種兵冷鋒,嘴角都勾了個淺印——他剛跟老吳喝了兩杯,手里還捏著個粗陶碗,碗沿沾著酒漬。
林宇靠在貨運艦的欄桿上,手里也端著碗酒,酒液晃著燈籠的紅光,映得他眼底亮堂堂的,卻沒真喝——心里總懸著事,黑鴉像根沒拔干凈的刺,扎在那兒不踏實。
“林小子,發(fā)什么愣?”張老板端著個酒壇湊過來,酒壇口的香氣直往鼻子里鉆,“咱這趟端了黑淵的窩,聯(lián)盟商戶快兩百家了,連聯(lián)邦都得給咱三分面,還有啥愁的?來,干了這碗,別跟個小媳婦似的皺著眉!”
林宇剛要接話,眼角突然瞥見巷口的陰影里,一道黑影快步走來——是鯊魚的手下阿青,臉色慌慌張張的,跟這滿場的熱鬧格格不入。
林宇心里“咯噔”一下,把酒碗遞給旁邊的學徒,迎了上去:“出什么事了?”
阿青攥著個皺巴巴的紙卷,聲音壓得極低:“鯊魚哥讓我連夜送過來——黑鴉沒跑遠,去了域外樞紐,勾上了‘鐵手盟’!這是密報,鐵手盟的人已經(jīng)往邊荒來了,要斷咱們聯(lián)盟的貨運線!”
紙卷展開,上面的字跡潦草卻刺眼——鐵手盟要派三十艘改裝艦、五百具戰(zhàn)斗傀儡,三天后在“隕星峽”埋伏聯(lián)盟的晶核運輸隊,還標注著“擒林宇,毀礦脈”六個字。
林宇捏著紙卷的手指泛白,紙邊都被攥得起了毛——這鐵手盟是域外樞紐的老牌勢力,比黑淵財團狠十倍,專做截殺貨運、壟斷資源的勾當,之前邊荒有商戶想跟他們合作,最后連船帶人都沒了蹤影。
“別慌,先別聲張,免得掃了大家的興?!绷钟畎鸭埦碚酆么нM懷里,轉(zhuǎn)身往工坊走,阿青緊跟在后,腳步都發(fā)顫:“鯊魚哥說,鐵手盟的人狠得很,手段比機械教還毒,要不……咱跟聯(lián)邦再求求援?”
“求援是要的,但不能只靠別人?!绷钟钔崎_工坊門,里面的燈還亮著——老陳還在擦傀儡,小雅在調(diào)試指揮中心的屏幕,冷鋒居然也跟了進來,手里的陶碗換成了戰(zhàn)術平板。
“你們都聽到了?”林宇問,冷鋒點頭,語氣還是冷硬:“隕星峽我熟,兩邊是懸崖隕石,中間就一條窄道,易守難攻,他們想打伏擊?!?/p>
老陳停下手里的布,急得直搓手:“那咱的運輸隊咋辦?后天要送五十塊晶核去聯(lián)邦中轉(zhuǎn)港,全是聯(lián)盟商戶的收成……”“送,照樣送?!绷钟钭叩街笓]臺前,指尖點在隕星峽的星圖上,眼里閃著光,“但不是按原路線送——咱給他來個‘請君入甕’,讓鐵手盟知道,邊荒的路不是他們想攔就能攔的?!?/p>
小雅眼睛一亮,立刻調(diào)出運輸隊的參數(shù):“老板,要不用‘空船誘敵’?找?guī)姿遗f貨船裝假晶核,把他們引出來,再讓傀儡從兩邊隕石后包抄!”“還得加層保險。”冷鋒指著星圖上的暗溝,“這里有條廢棄礦道,能繞到他們身后,我?guī)讉€特種兵去埋炸彈,炸了他們的退路。”
正商量著,大劉莽莽撞撞地跑進來,手里還攥著半塊肉干:“老板!外面抓著個可疑的!穿得跟商戶似的,卻盯著咱們的傀儡倉庫瞅,搜出個這玩意兒!”他遞過來個巴掌大的金屬牌,上面刻著只鐵爪——正是鐵手盟的標識。
林宇拿起金屬牌,指尖蹭過冰冷的鐵爪紋,突然笑了:“來得正好。老吳,你去跟聯(lián)盟的商戶說,就說明天運輸隊提前出發(fā),讓大家把貨船的炮口都校準好;張叔,你帶幾艘貨船去隕星峽入口‘晃悠’,故意讓他看見,演得像點——記住,別真進去,就跟那兒‘磨洋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