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有素的漢軍前鋒迅速入城,在王校尉等人的引導下,幾乎兵不血刃地接管了枹罕城的防務。負隅頑抗者寥寥無幾,大部分守軍早已喪失斗志,麻木地聽從安排,被引導至指定區(qū)域集中。
天色微明時,枹罕城頭那面可笑的“平漢”王旗被扔下城頭,取而代之的是威嚴的“漢”字大旗和“黃”字將旗。隴西郡的核心,就此易主。
黃忠策馬入城,看著街道兩旁門窗緊閉、卻又忍不住從縫隙中偷偷張望的百姓,以及那些垂頭喪氣、被集中看管的降卒,心中并無多少喜悅,只有一種塵埃落定的平靜。他立刻召集軍中文吏和王校尉等反正將領,著手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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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校尉棄暗投明,獻城有功,本將軍會即刻上表朝廷,為你請功?!秉S忠首先肯定了首功之人,穩(wěn)定人心。
“謝將軍!”王校尉激動跪拜。
隨后,黃忠下達了一系列命令:
一、張榜安民即刻解除城內戒嚴,允許百姓正常出入,恢復市集。
二、清點府庫糧草,登記造冊,優(yōu)先保障降卒和城中貧民的基本口糧,防止饑荒。
三、對所有降卒進行初步甄別,愿意歸鄉(xiāng)者,發(fā)放少量路費遣散;愿意從軍者,另行登記,等待整編。
四、嚴令軍紀,任何劫掠、騷擾百姓行為,立斬不赦。
五、派出快馬,向長安報捷,并請求朝廷速遣文官接手隴西郡政務,推行編戶齊民等政策。
安排完這些,黃忠留下了副將以及一萬兵馬鎮(zhèn)守枹罕,負責肅清隴西郡內可能殘存的零星抵抗,維持秩序,等待朝廷委派的太守和文吏到來。他自己則片刻不停,率領剩下的部曲,拔營起寨,揮師東進,兵鋒直指最后一個目標——金城郡韓遂!
……
黃忠攻克枹罕、宋建授首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般,迅速傳到了已被馬超、趙云部曲嚴密監(jiān)視的金城。
韓遂接到密報時,正在督促心腹加緊密道拓寬和財物轉移之事,聞訊先是一愣,隨即氣得將手中的茶盞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和茶水濺了一地!
“廢物!宋建這個徹頭徹尾的廢物!”韓遂須發(fā)戟張,面目扭曲,破口大罵,“擁兵萬余,據(jù)守堅城,竟然……竟然連十幾天都撐不住?!竟然被自己的手下殺了獻城?真是蠢笨如豬,死有余辜!”
他胸口劇烈起伏,既是憤怒宋建的不堪一擊,打亂了他利用枹罕拖延時間的計劃,更是恐懼于黃忠大軍的下一步行動。枹罕一下,黃忠再無后顧之憂,可以全力撲向金城!而馬超、趙云的軍隊早已在城外虎視眈眈,形成夾擊之勢。
“黃忠老兒……來的好快!”韓遂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眼中閃爍著陰鷙的光芒,“密道還需幾日能徹底暢通?財物轉移了多少?”
“回主公,最快……最快還需五日。財物已轉移近半,但大多是金珠細軟,大批糧草難以運出?!毙母沟吐晠R報。
“五日……五日……”韓遂喃喃自語,額角滲出冷汗,消息從隴西傳到金城,這時間恐怕也過去幾日,黃忠大軍距離金城不過數(shù)日路程,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他走到窗邊,望著城外隱約可見的漢軍旗幟,一股窮途末路的悲涼涌上心頭。他知道,自己這個“黃河九曲”,這次恐怕是真的走到盡頭了。如今唯一的生路,就是在那鐵桶合圍完成之前,通過那條最后的密道,逃離這片即將徹底屬于長安朝廷的土地。
“加快速度!必須趕在黃忠合圍之前!”韓遂猛地轉身,聲音嘶啞地命令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驚慌。金城,這座他經營多年的老巢,此刻在他眼中,已如同即將噴發(fā)的火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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