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劉協,語氣沉痛卻堅定:“必須立刻下旨,命關羽、張飛、太史慈,放棄北海,放棄青州!全軍火速向徐州撤退,與徐州牧陶謙匯合!”
劉協臉色一變:“放棄北海?”
郭嘉打斷道,“北海僅有守軍兩萬五千,面對即將到來的,南北近二十萬大軍的夾擊,堅守無異于以卵擊石!若圣旨遲去,關云長性情剛烈,又受孔融托付,恐死守不退,屆時玉石俱焚,則朝廷痛失大將,精銳盡喪!”
劉協走到地圖前,看著那片即將被戰(zhàn)火吞噬的區(qū)域,心如刀絞。他確實小瞧了二袁,小瞧了他們麾下謀士在絕境中迸發(fā)出的狠辣與果決。這一招“扼喉”,打在了他最難受的時間點和空間點上。
“即便撤退,時間也極為緊迫?!眲f看著北海與徐州之間的距離,“袁譚、顏良、文丑現有兵力加上高覽援軍,北海當面之敵已近十萬,他們不會坐視關羽等人安然撤離?!?/p>
“所以,撤退方向至關重要?!惫蔚氖种疙樦貓D向下,最終定格在徐州南部的下邳國和廣陵郡,“放棄青州,放棄徐州北部!甚至放棄兗州泰山郡,如今袁紹大軍集結在齊國、北海,朱儁將軍雖坐鎮(zhèn)兗州,然六萬屯田兵分駐各地短時間內無法集結,二袁很可能先對泰山郡和魯國優(yōu)先夾擊,之后在對徐州發(fā)起進攻??闪钐罩t亦收縮兵力,全軍退守下邳、廣陵二郡!以此二郡為根基,背靠長江,仍可集結五萬以上兵力,依城固守,尚有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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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繼續(xù)分析,思路愈發(fā)清晰:“陛下再看,廣陵郡南面,便是孫策控制的丹陽郡和吳郡。孫策新叛袁術,其核心大敵仍是袁術,絕無可能在此刻同時對朝廷開戰(zhàn),甚至……他可能樂見袁術主力被牽制在徐州。我軍退守下邳、廣陵,與孫策隔江相望,雖非盟友,卻可形成一種微妙的平衡,牽制袁術部分兵力,使其不敢全力北進,且二袁成功匯合后,定然無法和睦相處,這聯盟在危機解除后必定破碎。”
劉協沉默良久,看著地圖上那即將被放棄的大片疆土,心中充滿了無力感。這就是亂世,殘酷而真實。即便他擁有超越時代的見識,一旦一著不慎便是陷入被動。
“擬旨吧……”劉協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更多的卻是冰冷的決斷,“以八百里加急,不,以最快的速度,分別傳旨北海關羽、張飛、太史慈、孔融、朱儁以及徐州陶謙!”
“旨意:著關羽、張飛、太史慈所部,并北海相孔融及其愿隨行官吏、精銳,放棄青州,即刻南撤,奔赴徐州下邳!著徐州牧陶謙,收縮彭城、東海、瑯琊等地兵力,全力固守下邳、廣陵二郡!以于禁為廣陵鎮(zhèn)守使,統籌廣陵防務!令朱儁鎮(zhèn)守濟北、山陽、東平等地,所有兵馬,皆以堅守待援為要,不得浪戰(zhàn)!”
劉協站在殿門外,望著東南方向沉沉的夜空,秋風帶著涼意拂過他的面頰。這一次,是他低估了對手。二袁的聯合,如同一記悶棍,敲醒了他因接連勝利而有些松懈的神經。
“袁本初,袁公路……還有沮授、田豐、許攸、楊弘、閻象……”他低聲念著這些名字,眼中重新燃起銳利的光芒,“這一次,是朕輸了?!?/p>
“奉孝,”天子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他走到郭嘉面前,“是朕……是朕之過?;诓辉摦敵酰茨苈犇銉纱沃G言。你早已洞悉二袁有聯合之可能,是朕……是朕固執(zhí)己見,囿于舊聞,以為彼輩必不相容,以致今日陷入如此被動之局,使將士陷入危境,疆土淪喪在即。此皆朕之失察,朕……愧對你,亦愧對前線將士?!?/p>
看著天子眼中毫不掩飾的懊悔與痛惜,郭嘉心中一震,一股熱流涌上喉頭。他立刻深深俯首,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激動與自責:
“陛下!陛下萬不可如此!此非陛下之過,皆是臣之罪!”郭嘉的語氣急促而懇切,“臣雖有所疑,未能以更決絕之態(tài)、更透徹之言剖析其中利害,使陛下洞察其奸!是臣謀算不周,推演不足,未能力諫到底,方使朝廷有此一失!陛下不責臣失察之罪,臣已惶恐無地,豈敢承陛下如此之言!此戰(zhàn)若真有失,罪在嘉,請陛下治臣之罪!”
在這一刻,他深深感受到,眼前的君王并非推諉責任之主,而這份勇于攬過的胸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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