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揣著那份沉甸甸的密旨,在那十位寸步不離的羽林郎“護送”下,恍恍惚惚地回到了朝廷給他安排的臨時住所——一處不大但還算清凈的宅院。
他重整了一下心情,對門外喊道:“來人,去請牛議郎、李議郎、郭議郎過府一敘。廢物……啊不,是特殊人才,也得利用起來。
不多時,牛輔、李傕、郭汜三人屁顛屁顛地來了。他們剛得了議郎的閑職,正覺得渾身不得勁,也不敢在長安城里閑逛,生怕哪天陛下看他們不順眼又給殺了。一聽賈詡召喚,立刻以為有什么內(nèi)部消息,跑得比兔子還快。
“文和先生!是不是陛下又有新旨意了?”李傕一進門就嚷嚷道。
牛輔則比較務(wù)實,小聲問:“先生,可是……可是又有什么禍?zhǔn)铝??”他現(xiàn)在是典型的驚弓之鳥,總覺得好事輪不到自己。
賈詡看著眼前這三位活寶,心里再次感嘆陛下用人之“妙”。他清了清嗓子:“三位將軍……哦不,三位議郎,確有一樁緊要差事,關(guān)乎諸位前程,甚至……身家性命?!?/p>
三人一聽“身家性命”,脖子一縮,立刻緊張起來。
賈詡緩緩拿出那份圣旨:“陛下密旨,命我等籌建‘繡衣府’,專司監(jiān)察百官,刺探情報,直接對陛下負責(zé)。”
“繡衣府?”三人面面相覷,沒聽過這衙門。
“簡單說,就是替陛下盯著這滿朝文武,世家豪強,看看誰忠誰奸,誰陽奉陰違,誰私下里搞小動作,誰結(jié)黨營私”賈詡解釋道,“陛下特意點名,讓三位助我一同辦理此事。”
“啥?去……去盯梢?當(dāng)探子?”李傕眼睛瞪得溜圓。
郭汜也是一臉懵:“這……這活兒沒干過???”
賈詡微微一笑:“二位將軍此言差矣。豈不聞‘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昔日二位隨董公時,行軍打仗,劫掠……呃,籌措軍資,豈能不需眼線探路,不需摸清對方虛實?這探查情報、分析敵情的本事,二位早已是行家里手,只是自己未曾察覺罷了!如今不過是換個地方,將這身本事用于為陛下效忠而已!”
李傕郭汜頓時覺得……好有道理??!
對啊!當(dāng)年跟著董太師,搶哪個大戶油水足,哪條路好走,哪個塢堡防守弱,他們門兒清!這不就是探查情報嗎?這活兒熟??!
“先生這么一說……覺得我行了!”李傕一拍大腿,興奮起來。
“沒錯沒錯!這活兒在行!比當(dāng)那勞什子議郎整天喝茶遛鳥強多了!”郭汜也來了勁。
旁邊的牛輔卻還有點猶豫:“可是……這監(jiān)察百官,得罪人啊……”
賈詡看向他,語氣更加“推心置腹”:“牛議郎,你可知陛下為何單單將此重任交予我等降將?此乃天大的信任!更是我等戴罪立功,重獲圣心的唯一捷徑!難道牛議郎甘愿一輩子做個無所事事的議郎,領(lǐng)那點微薄俸祿,時刻擔(dān)心朝中有人翻舊賬?唯有掌握實權(quán),成為陛下手中利刃,方能真正安身立命!”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更何況,牛議郎你那位‘料事如神’的巫覡,我已請來府中。他說了,牛議郎你命中注定還有一場大富貴,應(yīng)就在這‘暗影之中,權(quán)柄之側(cè)’。”
“真的?”牛輔猛地抬起頭,眼睛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就說嘛!那巫覡算得準(zhǔn)!說自己富貴一生,原來應(yīng)在這里!不是帶兵打仗的富貴,是這種暗地里的權(quán)柄富貴!原來是自己理解錯了!
“先生此話當(dāng)真?那巫覡……真這么說?”牛輔激動地抓住賈詡的袖子。
“千真萬確?!辟Z詡面不改色心不跳。那巫覡早就被他拿捏得死死的,讓他說什么就說什么。
“干!我干!”牛輔瞬間斗志昂揚,“先生你說吧,要怎么做?這條命就賣給陛下……和先生了!”
賈詡滿意地點點頭:“好!既然三位皆愿為陛下效力,那便需拿出誠意。首先,你三人在西涼軍中的那些老部下、親信,還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