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夠?!弊姘裁摽诙?,心中卻有些后悔,自己這嘴賤的毛病什么時候能改改,如今已經(jīng)不是在網(wǎng)絡上了,和對方?jīng)]有隔著網(wǎng)線和屏幕,人家真的可能會過來打他的。
盡管他如今剛提升到二十人之力,可他依然有種感覺,眼前女子不是他能對付得了的。
那女子顯然也沒料到他竟然會回答得這么理直氣壯,忍不住回過頭來看一看這個無恥的家伙,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回過頭去呆呆地望著遠處的雨幕:
“那你繼續(xù)看吧?!?/p>
這下輪到祖安吃驚了,饒是以前在網(wǎng)上見識過了各種神仙,但也沒料到這個女子會這樣回答,剛剛驚鴻一瞥,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對方是一個極美的女子,只不過秋水一般幽遠清澈的眸子里似乎有一種莫名的憂愁之意。
她就那樣似坐非坐,似臥非臥倚靠在欄桿之上,細雨從亭外飄進來,灑在她身上,她依然無動于衷,似乎能遠遠地感覺到她靜謐的呼吸。
祖安一開始還興致勃勃打量著眼前佳人美麗的身姿,可不知道為什么,看著看著不由自主悲傷了起來。
他收回目光,也同樣望著亭外淅瀝瀝的雨幕,這時候耳邊響起了一首從來沒聽過的曲子,那一瞬間他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瀑布的水逆流而上,看到了蒲公英種子從遠處飄回,聚成傘的模樣,看到了太陽從西邊升起,落向東方,看到了當年十年寒窗時廚房那忙碌的身影……
“你哭了?”
耳邊響起一個清雅的聲音,祖安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龐早已被淚水打濕,對面那個女子正好奇地打量著他。
“有些想家了?!弊姘膊亮瞬聊樕系难蹨I,他一向沒心沒肺,之前腦中充滿了穿越到新世界的興奮和惶恐,直到現(xiàn)在才想到那個世界父母得知自己死訊,不知道會傷心成什么樣子。
女子神情一動,顯然沒料到他竟然聽得懂自己吹的什么。
祖安注意到她手里拿著一個海螺模樣的樂器,忍不住問道:“剛剛你就是用那個吹的么?”
“嗯。”女子點了點頭。
“可不可以借我用一下?”祖安問道。
“你也懂音律?”女子有些意外。
祖安自嘲一笑:“凡是不能賺錢又沒什么卵用的技能,都略懂一點?!?/p>
那女子不禁莞爾,將手里的樂器扔給了他,祖安接在手里,發(fā)現(xiàn)這海螺狀樂器造型極為獨特,不過樂理是相同的,他正要湊到嘴邊試一下摸準這樂器的各種音調(diào),卻注意到上面還殘留著女子淡淡的口紅,不禁有些遲疑:“可以么?”
那女子微微一笑,輕輕點了點頭。
祖安這才放到唇邊試了起來,何況就摸清了其發(fā)音規(guī)律,和自己那個世界的陶笛很像。
因為剛剛被勾起了思鄉(xiāng)的情緒,他便下意識吹奏了一曲《故鄉(xiāng)的原風景》,前世大學時為了泡妹子特意下苦功學的,可后來才發(fā)現(xiàn)雙手吹陶笛吹得再好,也比不過人家單手開法拉利的。
回想起前世種種,祖安一時間不知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
一曲終了,亭中兩人各自想著心事,久久無言。
直到
對面女子擦拭眼角,祖安方才平衡了許多:“你也哭了。”
那女子輕嘆一口氣:“我從這首曲子里仿佛看到了田野、看到了夕陽,還看到了送別,你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