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幻覺嗎?還是……百越人的又一道埋伏?
背著他的警衛(wèi)也猛地停下了腳步,警惕地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聲音充滿了絕望:“……前面……前面好像有人!”
殘存下來的不足百人的秦軍殘兵,此刻也都聽到了動靜,他們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殘破的兵器,臉上露出了絕望中混雜著最后一絲兇狠的神情——如果真是敵人,那就拼了!
然而,隨著對方隊伍的靠近,那在雨幕中逐漸清晰的黑色旗幟,那整齊的隊列,那制式的玄色甲胄……無一不在昭示著對方的身份!
是秦軍!是帝國的軍隊!
“是……是我們的人!”一個士兵難以置信地揉了揉被雨水和血水模糊的眼睛,聲音因為激動而變調(diào)。
“援軍!是援軍來了!”
“我們得救了!得救了!”
劫后余生的狂喜,瞬間沖垮了這些殘兵最后的心理防線,許多人直接癱軟在泥濘之中,放聲大哭,或者發(fā)出意義不明的嚎叫。
而對面正在行軍的秦軍部隊,也顯然發(fā)現(xiàn)了這群突然從雨幕中出現(xiàn)的、如同地獄里爬出來的“乞丐”。
隊伍前列的士兵們立刻緊張起來,弓弩手瞬間上前,弩箭上弦,對準(zhǔn)了這群來歷不明、形貌恐怖的人。
“站?。∧銈兪鞘裁慈??!”一名帶隊校尉厲聲喝道,他無法相信,在這帝國控制的區(qū)域內(nèi),會出現(xiàn)這樣一支潰兵,而且……看那殘破的盔甲制式,似乎還是他們朱雀軍區(qū)的人?
這怎么可能?!
“別放箭!是自己人!”任囂的警衛(wèi)營長用盡最后的力氣嘶喊,他掙扎著,將背上已然再次陷入昏迷的任囂小心地放下來,扶著他,對著援軍的方向,“是司令!是任囂司令!快!快叫軍醫(yī)!司令受傷中毒了!”
他的聲音如同驚雷,炸響在援軍每一個士兵的耳邊。
任囂司令?!
那個戰(zhàn)功赫赫,威震南疆的朱雀軍區(qū)最高統(tǒng)帥?!
眼前這個昏迷不醒、渾身血污、甲胄殘破、被一個同樣狼狽不堪的士兵攙扶著的人,是他們心中如同戰(zhàn)神般的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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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聽到這句話的援軍士兵,都愣住了,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和荒謬感。
這時,援軍主將,一名身著精良玄甲,披著防水斗篷的少將師長,在親兵的護(hù)衛(wèi)下快步從隊伍中間趕了過來。他正是朱雀軍區(qū)第二軍第三師的師長,戴莫。
戴莫原本奉癸卯的命令率部向前推進(jìn),接應(yīng)可能從前線返回的部隊,他萬萬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如此景象。
“怎么回事?!你們是哪個部分的?!”戴莫皺著眉頭,看著這群潰兵,心中充滿了疑慮和不安。當(dāng)他目光掃過被攙扶著的那個昏迷將領(lǐng)的臉時,他的瞳孔驟然收縮,腳步猛地一頓!
雖然對方臉上滿是血污泥濘,雖然狀態(tài)凄慘無比,但那張剛毅的輪廓,那雙即使緊閉也帶著威嚴(yán)的眉宇……不是任囂司令還能是誰?!
“司……司令?!”戴莫失聲驚呼,一個箭步?jīng)_上前,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連忙伸手幫忙扶住任囂,觸手一片冰涼,還能看到肩頭和腿彎處那觸目驚心的、箭桿已被折斷的綠色箭簇!
“這……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司令怎么會……”戴莫的聲音因為震驚而有些顫抖。
他無法想象,究竟是什么樣的敵人,能把擁有火器之利、戰(zhàn)無不勝的任囂司令和他的直屬精銳部隊,打到如此凄慘的境地!
“戴師長!現(xiàn)在沒時間細(xì)說了!”警衛(wèi)營長急切地打斷了他,也顧不得什么上下尊卑了,語氣又快又急,帶著哭腔,“司令中了毒箭,急需醫(yī)治!還有,趙佗副司令!他為了掩護(hù)我們突圍,帶著斷后的人被百越伏兵困在后面了!就在前面不遠(yuǎn)!戴師長,快!快派兵去救??!也許……也許還來得及!”
戴莫被這一連串的噩耗砸得頭暈?zāi)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