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他聲音發(fā)哽,面具早已摘下,露出那張棱角分明、此刻卻寫滿溫柔與愧疚的臉。他貪婪地看著女兒粉嫩的小臉,仿佛要將這一年錯過的時光都補回來。
“額娃!是額娃!”一個蒼老而激動的聲音傳來。項少龍猛地抬頭,只見自己的老母親在家人的攙扶下,顫巍巍地站在廊下,老淚縱橫地看著他,滿是皺紋的手向他伸著,“瘦了!瘦咧!陛下……陛下待咱們家天高地厚之恩?。 崩先苏f著就要跪下。
項少龍一個箭步?jīng)_上前,緊緊扶住母親:“娘!使不得!使不得!”他看著母親身上簇新的綢緞棉襖,看著妻子眼中含淚卻幸福的笑容,看著怯生生躲在妻子身后、好奇打量自己的小兒子,巨大的幸福感夾雜著對陛下的無盡感激,幾乎讓他窒息。
類似的場景,在這片特意劃出的宮苑里隨處可見。平日里如同冰山般沉默的龍衛(wèi)們,此刻卸下了所有的冰冷與距離,化身為最普通的兒子、丈夫、父親。他們笨拙地抱起蹣跚學(xué)步的幼子,攙扶著白發(fā)蒼蒼的父母,與久別的妻子低聲訴說,整個西苑充滿了久違的、帶著哽咽的笑聲和孩童清脆的嬉鬧。
“娘,您看,這就是我跟您說過的‘紙’,又白又軟,比竹簡輕便多了!陛下讓工學(xué)院弄出來的,現(xiàn)在學(xué)堂里娃娃們都在用呢!”一個年輕的龍衛(wèi)正興奮地向母親展示著皇家商號送來的新奇年貨。
“好,好!陛下是圣主明君!跟著陛下,好!真好!”老母親摩挲著光滑的紙張,笑得合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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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彌漫著燉肉的濃香、點心的甜香、新布匹的漿水味,還有孩童身上干凈的皂角氣息。這份屬于普通人的、帶著柴米油鹽醬醋茶氣息的溫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浸潤了這片森嚴的宮苑,也徹底融化了八百龍衛(wèi)心中最堅硬的那層冰殼。
除夕夜,皇宮西苑“集慶殿”。
這里并非舉行國宴的麒麟殿,而是選了一處相對寬敞、臨近龍衛(wèi)駐地的偏殿。殿內(nèi)布置得喜氣洋洋,巨大的紅綢宮燈高懸,映照著四周墻壁上貼著的、由宮中巧手內(nèi)侍剪出的精美窗花。數(shù)十張圓桌錯落擺放,桌上沒有御宴的繁復(fù)精致,卻堆滿了大盆的燉肉、整只油亮噴香的烤全羊、熱氣騰騰的餃子、各色糕餅果品,還有大壇大壇的燒酒。
扶蘇并未高踞主位,而是換了一身同樣喜慶的暗紅常服,隨意地坐在主桌旁。他身邊坐著項少龍等幾位龍衛(wèi)高層軍官,以及他們激動得手足無措的父母。胥坤帶著內(nèi)侍宮女們穿梭其間,殷勤地布菜斟酒。
殿內(nèi)氣氛熱烈非凡!龍衛(wèi)們與他們的家眷混坐在一起,歡聲笑語,觥籌交錯。孩子們在桌邊追逐嬉鬧,老人們拉著兒子的手絮絮叨叨,妻子們紅著臉低聲交談,分享著宮中的見聞。椒鹽、孜然的香氣混合著酒香,壓過了殿內(nèi)慣有的檀香,充滿了濃郁的人間煙火氣。
“陛下!老朽……老朽敬您一杯!”項少龍的老父親顫巍巍地站起來,雙手捧著一個粗瓷大碗,里面是渾濁卻滾燙的燒酒,“您……您待我項家,恩同再造!我兒能為陛下效力,是祖宗積德!老朽……老朽替項家列祖列宗,替這滿殿的龍衛(wèi)家小,謝陛下天恩!”老人激動得胡須都在抖動,仰頭就將一碗烈酒灌了下去。
“老人家慢些!”扶蘇連忙起身,也端起面前一碗酒,笑容真誠而溫暖,“龍衛(wèi)忠勇,是朕的股肱,亦是朕的家人!今日家宴,不講虛禮,只論親情!大家吃好喝好,盡興而歸!來,朕敬大家一杯,愿來年國泰民安,家家團圓!”
“謝陛下!愿大秦萬年!陛下萬歲!”殿內(nèi)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所有龍衛(wèi)及其家眷都激動地站了起來,高高舉起手中的酒碗、酒杯,一飲而盡!巨大的聲浪幾乎要掀翻殿頂。
扶蘇笑著飲盡碗中酒,看著眼前這喧囂鼎沸、其樂融融的景象。八百龍衛(wèi),連同他們的父母妻兒,數(shù)千張洋溢著幸福與感激的面孔,在紅彤彤的燈火映照下,構(gòu)成了一幅他前世今生都未曾見過的、宏大而溫暖的畫卷。
項少龍站在扶蘇身側(cè)稍后的位置,看著自己年邁的父母在陛下的溫言撫慰下喜笑顏開,看著妻兒臉上再無一絲憂慮,只有純粹的快樂,他那雙銳利如鷹的眼眸中,終于不再僅僅是冰冷的忠誠。一種更深沉、更滾燙、如同巖漿般熾熱的情感在涌動——那是將帝王視為信仰,視為比生命更重的守護對象!從此以后,他項少龍和八百龍衛(wèi)的命,只為一人而燃!不再是因律法約束,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
扶蘇放下酒碗,目光掃過殿內(nèi)每一張真摯的笑臉,最后投向殿外。夜色深沉,大雪不知何時已停。清冷的月光灑在覆蓋著厚厚白雪的宮苑上,與殿內(nèi)透出的溫暖紅光交織在一起,朦朧而靜謐。
他負手而立,嘴角噙著一絲深邃的笑意。
人心歸附,根基已固。
這盛世暖流,終將融盡一切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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