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疏勒河谷東口,寒意尚未被初升的日光驅(qū)散。白虎軍區(qū)的先鋒部隊已經(jīng)在項羽的親自指揮下,于預(yù)設(shè)陣地嚴陣以待。這是一片相對開闊的緩坡地帶,背后是逐漸收窄的河谷通道,前方則是一望無際的戈壁,視野極佳,既利于防守,也便于發(fā)揮秦軍新式火器的威力。
第三旅的士兵們正在各級軍官的喝令下,緊張而有序地構(gòu)建簡易防御工事。鎬頭與鐵鍬與砂石地碰撞,發(fā)出鏗鏘之聲。士兵們汗流浹背,卻無人抱怨。
“快!把拒馬擺成一排,間隔要均勻!”一個連長高聲指揮著,“散兵坑再挖深半尺!你想在敵人的箭雨下變成刺猬嗎?”
不遠處,飛雷神炮第一旅的士兵們正奮力將一門門沉重黝黑的火炮從馱馬或車輛上卸下,安置在后方稍高的幾處平臺上。這些火炮結(jié)合了明代紅夷大炮和近代臼炮的特點,可發(fā)射實心彈和開花彈,是秦軍的殺手锏。
“小心點!這玩意兒比你家婆娘還金貴!”一個炮長呵斥著手下,“校準射界!我要覆蓋整個河谷出口!”
項羽騎著烏騅馬,在陣前來回巡視。他目光如炬,檢查著每一處布置。這位力能扛鼎的猛將雖然內(nèi)心渴望沖鋒陷陣,但他深知此戰(zhàn)關(guān)系重大,必須嚴格執(zhí)行章邯的軍令,以檢驗新式戰(zhàn)法為主。
“將軍,一切準備就緒?!钡谌寐瞄L李鋒策馬來到項羽身邊。這位畢業(yè)于軍事學(xué)院的軍官年紀雖輕,卻已顯露出不凡的軍事才能,臉上帶著與年齡不符的沉穩(wěn)。
項羽點頭,目光依然凝視著西方:“李鋒,你覺得這仗會怎么打?”
李鋒沉吟片刻:“敵軍遠道而來,必求速戰(zhàn)。觀其陣型,似以重步兵為主,騎兵為輔。若我是敵將,必會以重兵集團正面推進,騎兵側(cè)翼包抄?!?/p>
“有見識?!表椨鹳澰S道,“那你覺得我軍當如何應(yīng)對?”
李鋒自信地回答:“以靜制動,以遠克近。先用火炮轟擊其密集陣型,再以火槍輪射大量殺傷。待敵軍陣腳大亂,再以騎兵突擊,可獲全勝?!?/p>
項羽哈哈大笑:“好!不愧是軍事學(xué)院畢業(yè)的高材生!就按你說的辦!”
就在這時,一騎斥候飛馳而來,滾鞍下馬:“稟將軍!敵軍大隊已拔營,正向我方開來!距此約三十里!其陣型以大量長槍步兵為核心,兩翼配有騎兵,行軍速度不快,但陣型極為嚴整!”
“再探!著重觀察其騎兵動向和側(cè)翼是否有迂回跡象!”項羽下令,眼中閃過一絲興奮。
“諾!”斥候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時間在緊張的等待中流逝。太陽逐漸升高,戈壁灘開始蒸騰起灼人的熱浪。汗水順著士兵們的額角滑落,浸濕了內(nèi)襯的衣袍,但無人抬手擦拭。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盯著西方地平線。
終于,那條黑色的細線變得越來越粗,最終化為一片移動的森林——那是無數(shù)高高豎起的超長槍矛尖!
沉悶的腳步聲和金屬摩擦聲隱隱傳來,越來越響,逐漸匯聚成一股令人壓抑的轟鳴。敵軍龐大的軍陣終于在秦軍視野中完全展開。
即使早有心理準備,當親眼看到這支軍隊時,許多秦軍士卒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對方軍陣核心,是一個個巨大的、幾乎密不透風的步兵方陣。每個方陣約莫千人,士兵們戴著青銅頭盔,穿著亞麻或皮革制成的胸甲,手中持有的長矛遠超尋常戈戟,長度驚人,密密麻麻地向前方和側(cè)前方伸出,使得整個方陣如同一個巨大的、布滿尖刺的鐵刺猬。
“我的老天爺。。。”一個新兵低聲驚嘆,握著燧發(fā)槍的手微微顫抖,“這得有多少人啊。。。”
他身旁的老兵冷哼一聲:“人多頂個屁用!待會兒就讓咱們的火炮教他們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