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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逆徒狡辯引笑談，動力革新驚圣心（第1頁）

一頓簡單卻別有風味、充滿巧思的“大碗菜”工作餐吃完，扶蘇感覺渾身都暖洋洋的，不僅腸胃舒坦，心情更是愉悅。

他深深地感受到了工學(xué)院這里蓬勃旺盛的朝氣，那種埋頭苦干、又敢想敢闖的氛圍，以及科技創(chuàng)新正在給這個古老帝國帶來的細微卻又切實可見的變化，都讓他倍感欣慰。

用餐完畢，侍從們迅速而安靜地收拾好碗筷。扶蘇接過胥坤遞來的溫熱布巾擦了擦手，目光便投向了一直陪在身旁、眼神中依舊閃爍著興奮光芒的茅焦與禽滑厘兩位院長。

“諸位愛卿既然都用完膳了，那咱們……繼續(xù)？”扶蘇笑著開口，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期待，“朕這肚子里可是被你們吊足了胃口，對你們之前說的那個能‘價值半載國賦’的驚喜，可是感興趣的緊啊?，F(xiàn)在總該讓朕一睹真容了吧？”

茅焦和禽滑厘一聽皇帝終于問起這個，精神立刻再次亢奮起來。茅焦連忙上前一步，卻并未居功，而是笑著指向身旁的禽滑厘：“陛下，不瞞您說，此物之研發(fā)，臣實則并未出太多力，主要是禽滑厘副院長率領(lǐng)其門下墨家精英弟子，嘔心瀝血之功。其中細節(jié)關(guān)竅，還是由禽滑厘院長為您詳解更為妥當?！?/p>

禽滑厘聞言，先是謙虛地拱了拱手：“茅院長過譽了，此乃工學(xué)院上下同心之果。”但他也不再推辭，臉上帶著一種混合著自豪與些許無奈苦笑的神情，側(cè)身引路：“陛下，請隨臣來，此物存放于工學(xué)院最深處的精密工坊內(nèi)。路上，臣正好向陛下稟明此物研發(fā)之經(jīng)過，說來……還有些令人啼笑皆非?！?/p>

扶蘇一聽還有故事，興趣更濃，便帶著胥坤、項少龍等人，隨著禽滑厘向著工學(xué)院更深處走去。

禽滑厘一邊走，一邊開始講述，語氣頗有些感慨：“陛下，此事還需從臣的一名不成器的弟子說起。臣有一徒，名曰公輸昂?！?/p>

“公輸昂？”扶蘇覺得這姓氏有點意思，公輸班（魯班）的后人？

“此人于機械傳動之道，有著一種近乎本能的癡迷與天賦?！鼻莼謇^續(xù)說道，語氣中先是肯定，隨即轉(zhuǎn)為無奈，“然而，此子性格極為內(nèi)向，甚至可稱木訥寡言。他每每看到學(xué)院里的水輪翻車、蒸汽機連桿傳動機構(gòu)，甚至是普通齒輪嚙合，都能看得出神，常常一站就是小半天，一動不動，如同泥塑木雕。”

“起初，臣見他時常如此‘發(fā)呆’，還以為他是遇到了什么難以攻克的技術(shù)難題，心中郁結(jié)。出于師長關(guān)懷，臣曾數(shù)次上前詢問，欲為其排憂解難。”禽滑厘嘆了口氣，“可誰知，這孽徒就像是那河底的悶葫蘆一般，臣問十句，他也未必能擠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常常是‘嗯’、‘啊’、‘哦’便沒了下文。幾次三番之后，臣這脾氣……”

扶蘇能想象到那個畫面，一個心急火燎的師父，面對一個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的徒弟，那得多憋屈。他忍不住笑道：“禽愛卿怕是沒少為此上火吧？”

“何止是上火！”禽滑厘仿佛找到了傾訴對象，聲音都提高了幾分，“臣簡直是怒其不爭！陛下您想，工學(xué)院如今是何等氣象？陛下如此重視，資源傾斜，機會遍地！他人皆鉚足了勁搞研發(fā)、出成果，忙得不可開交，一個人都恨不得當三個人使，唯獨這逆徒，終日里渾渾噩噩，對著那些轉(zhuǎn)動之物發(fā)呆！臣甚至覺得，他是在虛度光陰，簡直是愧對工學(xué)院和帝國的栽培，愧對我墨門歷代先賢巨子的教誨！”

扶蘇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在這種爭分奪秒搞建設(shè)的氛圍里，這么一個“呆子”確實顯得格格不入，也難怪禽滑厘會生氣。

“終于有一天，”禽滑厘的語氣變得沉重起來，仿佛回到了當時的情景，“臣實在是忍無可忍！見他又在蒸汽機試驗臺前發(fā)了半個時辰的呆，臣心頭那股無名火再也壓不住，當即上前，厲聲將他喝斥住，直接將他拎到了我墨家祖師爺墨子的圣像之前！”

扶蘇聽得入神，這情節(jié)還挺跌宕起伏。

“臣令他跪在祖師圣像前，深刻反省己過！”禽滑厘說得有些激動，“誰知這孽徒，竟還是一臉茫然懵懂，甚至…甚至還帶著幾分委屈？！他竟怯生生地反問臣：‘師…師尊…弟子…弟子不知身犯何錯，請…請師尊明示……’”

禽滑厘模仿著公輸昂那怯懦的語氣，隨即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怒意：“陛下您聽聽！您聽聽！這叫什么話？屢教不改，還竟敢佯裝不知，連錯都不認了？！臣當時只覺得一股熱血直沖頭頂，所有耐心消耗殆盡，胸中郁結(jié)難泄，頓時火起！”

扶蘇和周圍眾人已經(jīng)能感覺到當時那緊張的氣氛了。

“臣當時便想，”禽滑厘做了個挽袖子的動作，“今日定要好好教訓(xùn)這個不開竅的榆木疙瘩，讓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尊師重道，什么叫珍惜光陰！”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后怕和慶幸，主要是為公輸昂慶幸：“陛下有所不知，臣雖年邁，但自幼習(xí)墨家武藝，兼修機關(guān)體術(shù)，等閑三五壯漢近不得身。若臣當時盛怒之下，手下未曾留情……這逆徒少說也得在病榻上躺足半月！若再氣頭上力道掌控稍有偏差，恐怕…恐怕他就真得提前去面見墨子祖師，親自向他老人家解釋為何如此不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