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絡(luò)腮胡子的老校尉忍不住問道:“大將軍,章將軍,那……那俺們這些老兄弟,以前立的功,咋算?”
蒙恬朗聲道:“陛下有旨,既往軍功,一律按新制折算軍功點,依律授銜!然,授銜之后,若才能不濟,無法勝任其職,則俸祿待遇不變,但指揮之權(quán),當(dāng)讓與有能者!此乃為大軍計,為陛下計,為大秦萬年計,亦是為爾等性命計!戰(zhàn)場之上,庸將累死三軍!爾等可明白?”
帳中一片肅然。老校尉摸了摸胡子,眼神復(fù)雜,最終重重抱拳:“末將明白!一切聽大將軍安排!”新制的嚴酷與公平,如同一盆冷水澆下,又似一劑猛藥灌入,讓這些習(xí)慣了舊日粗放模式的將領(lǐng)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也看到了更清晰的上升路徑。大營之中,整編的號角聲、各級軍官重新核定名冊的呼喝聲、士卒們領(lǐng)取新制身份標(biāo)識的喧嘩聲,匯成一股躁動而充滿希望的洪流。
三川郡,洛陽。
一間堆滿簡牘、空氣中彌漫著陳舊竹木和塵土氣息的郡守府庫房內(nèi)。張蒼——這位因精通律法、算學(xué)而被郡守視為“刀筆奇才”的青年小吏,正借著高窗透入的一縷天光,逐字逐句地研讀著那份關(guān)于科舉的詔書。他手指修長,因常年握筆而帶著薄繭,此刻正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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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試……省試……不問出身……供給路費食宿……”每一個字,都像一道驚雷,炸響在他心頭。
他張蒼,乃儒家荀子門下,卻因精研法家、算學(xué)、天文、音律,被視為雜學(xué),更兼出身平平,在郡守府中蹉跎多年,只能做些整理檔案、核算賦稅的瑣事。一身才學(xué),滿腔抱負,盡付塵埃。他曾無數(shù)次仰望咸陽的方向,感到深深的無力與絕望。
而此刻,這詔書,如同撕開厚重陰云的一道陽光,直直地照射進他晦暗的人生!
“陛……陛下……”他喃喃低語,眼眶竟有些濕潤。他猛地站起身,不顧帶倒了旁邊一摞竹簡,快步?jīng)_出庫房,幾乎撞到聞聲而來的郡守府長吏。
“張蒼!何事如此慌張?”長吏皺眉呵斥。
張蒼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fù)激蕩的心緒,將手中的詔書抄本恭敬地呈上:“長吏!下吏……下吏請求告假一月!懇請郡守出具應(yīng)考文書!下吏欲赴郡試!”
長吏接過詔書掃了一眼,又看看眼前這個平日里沉默寡言、埋頭案牘的青年,臉上露出一絲了然,隨即是淡淡的、近乎憐憫的哂笑:“哦?你也想去碰碰運氣?也好。陛下開了這恩科,總得有人去湊個數(shù)。文書嘛,本官可以給你辦。不過張蒼啊,”他語重心長,帶著居高臨下的優(yōu)越感,“這科考可不是兒戲,更不是你平日撥弄算籌、查查律條就能應(yīng)付的。咸陽省試,匯聚的是天下英才!你……好自為之吧。”他擺擺手,示意張蒼可以退下了。
張蒼挺直了脊背,無視對方言語中的輕視,深深一揖:“謝長吏!下吏告退!”他轉(zhuǎn)身離開,步伐從未如此堅定。庫房外,陽光正好。他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咸陽……帝國皇家學(xué)院……李斯丞相親授……”這些字眼在他心中反復(fù)激蕩,點燃了沉寂已久的火焰?!按寺啡敉?,我張蒼,必以畢生所學(xué),報效此知遇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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