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定格在幾名看起來年紀稍輕、穿著學院內(nèi)襯的軍官臉上,痛心疾首地喝道:“你們很多人,還是帝國軍事學院畢業(yè)的?!學院里,教官們是如何教導你們的?!‘為將者,未慮勝先慮敗,未慮得先慮失’!‘慈不掌兵,情不立事’!這些金科玉律,你們都學到狗肚子里去了嗎?!”
“陛下……”一名年輕的軍官羞愧難當,泣不成聲。
“輕敵!冒進!違抗朕的明確軍令!致使近千忠勇將士枉死異鄉(xiāng)!你們這不是在打仗,你們這是在犯罪!是在屠殺自己的同袍!”
扶蘇的聲音越來越高,帶著無比的沉痛和憤怒,“戰(zhàn)敗,并不可怕!勝敗乃兵家常事!朕可以容忍你們因為實力不濟而敗退,可以容忍你們因為地形不熟而受挫!”
他話鋒一轉,殺意沖天而起:“但是!朕絕不能容忍!絕不能容忍因為主官的輕敵懈怠、因為對軍令的漠視,而導致的慘重傷亡!這是對帝國的不忠!對戰(zhàn)死將士的背叛!此風不絕,我軍危矣!南征大業(yè)危矣!”
扶蘇猛地轉身,面向已經(jīng)聞訊趕來、聚集在周圍的全部中路軍連級以上軍官,人數(shù)足有數(shù)百人之多。所有人都被眼前這一幕和皇帝話語中的凜冽殺意震懾得大氣不敢出。
“王永超!”扶蘇喝道。
“末將在!”王永超快步上前,單膝跪地,臉色肅穆。
“傳朕旨意!中路軍所有連級以上軍官,即刻于此地集合!觀刑!”
“遵旨!”王永超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命親兵飛馬傳令。
不過一刻鐘功夫,所有接到命令的軍官,從各師、各團、各營、各連,只要是在大營范圍內(nèi)的,全部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皇帝行轅前的這片坡地空場上。
當他們看到那跪成一排、被捆得結結實實的同僚,感受到空氣中那幾乎凝固的肅殺氣氛時,所有人都明白了將要發(fā)生什么,心頭如同壓上了一塊巨石。
扶蘇站在高處,目光掃過下面黑壓壓的軍官人群,聲音沉渾有力,傳遍四方:“諸位!都看清楚了!跪在這里的,是趙虎,以及他麾下偵察部隊所有連級以上軍官!他們,都是我大秦的軍官,其中不乏佼佼者,不乏帝國軍事學院培養(yǎng)的英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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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頓了一下,讓每個人都消化著眼前的情景,才繼續(xù)道:“但是,他們辜負了朕的信任,辜負了帝國的培養(yǎng),更辜負了數(shù)千將士以性命相托的重任!朕三令五申,命其謹慎行事,不可輕敵冒進!然其等置若罔聞,于敵情不明之險地,擅自卸甲休整,疏于戒備,致使部隊遭敵伏擊,陣亡七百四十五人,傷者逾千!”
這個冰冷的數(shù)字,讓所有軍官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看向趙虎等人的目光中,充滿了復雜的情感,有同情,有惋惜,但更多的是凜然和警醒。
“此等慘敗,非戰(zhàn)之罪,實乃人禍!是主官玩忽職守、漠視軍紀之禍!”扶蘇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出鞘的利劍,直指核心,“朕今日,就要用他們的血,來告訴你們,告訴中路軍每一個人!帝國部隊,軍令如山!違令者,縱有千般功勞,萬般苦勞,亦絕不寬貸!”
他深吸一口氣,如同最終審判般宣判:“趙虎等人,陣前抗命,帶兵無方,輕敵致敗,罪無可赦!依軍法,當處斬立決!以正軍紀!以慰英魂!以儆效尤!”
“斬!”
最后這一個“斬”字,如同九天驚雷,轟然炸響!
帶著帝王的決絕和鐵血,不容任何置疑!
“陛下?。。 惫蛟诘厣系能姽僦?,有人發(fā)出絕望的嘶嚎。
但龍衛(wèi)們沒有絲毫猶豫。
項少龍親自監(jiān)刑,數(shù)十名膀大腰圓、手持鬼頭大刀的行刑手踏步上前,兩人一組,按住一名被綁的軍官,雪亮的刀鋒在略顯晦暗的天光下,反射出刺骨的寒芒!
趙虎閉上了眼睛,淚流滿面,不知是為自己,還是為那些死去的部下。
扶蘇背過身去,不再看那即將人頭落地的場景。
他不是嗜殺之人,但身為帝王,三軍統(tǒng)帥,他必須如此!慈不掌兵!今日不殺,明日就可能因為類似的輕敵和違令,導致更多人死亡,甚至導致整個戰(zhàn)局的崩壞!
“行刑!”項少龍冷酷的聲音響起。
“咔嚓!”
“咔嚓!”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