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煙升騰,映照著他堅(jiān)毅的臉龐。
他緩緩轉(zhuǎn)身,目光如電,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聲音不大,卻字字千鈞,響徹整個太廟:“今日,扶蘇召集各位宗親與文武百官于此,并非為了清算私怨,更非貪戀皇權(quán)!”
他頓了頓,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股滌蕩乾坤的凜然正氣:“而是要當(dāng)著列祖列宗之面,揭開奸佞的偽裝,滌清朝堂的污穢!還我大秦一個朗朗乾坤!還我父皇一個清白!”
話音落,太廟之內(nèi)一片死寂。
突然,位列三公之首的丞相馮去疾顫巍巍地走出隊(duì)列,他老淚縱橫,對著始皇靈位轟然跪倒,重重叩首:“先帝?。∧谔煊徐`,終于得見忠良?xì)w來!老臣……老臣有負(fù)圣恩!”
哭罷,他猛然起身,轉(zhuǎn)向扶蘇,振臂高呼:“趙高亂政,天下共睹!老臣懇請扶蘇殿下秉持公義,清君側(cè),正朝綱!為大秦立萬世之基!”
“請扶蘇殿下主持正義!”姚賈等一眾老臣緊隨其后,紛紛跪拜。
宗室之中,亦有數(shù)位德高望重的長輩出列附和:“請殿下為我嬴氏清理門戶!”
人心向背,已然分明!
趙高看著這一幕,心一點(diǎn)點(diǎn)沉入谷底。
但他仍未放棄,他相信,只要胡亥還在那張龍椅上,只要兵權(quán)還在他心腹手中,一切就還有翻盤的機(jī)會!
“肅靜!”扶蘇抬手,聲音沉穩(wěn)有力,“我大秦最重法治,公道與否,不在人心,而在鐵證!”
他一揮手,幾名銳士立刻抬上數(shù)個木盤,恭敬地陳列于眾人面前。
“第一樣,便是趙高矯詔傳于上郡,賜死我與蒙恬將軍的偽詔!”扶蘇指著其中一卷竹簡,冷聲道。
接著,他又指向另一卷:“而這一卷,是父皇生前親筆所書的兵法心得,常年置于我的書房。請諸位明鑒,二者筆跡,有何不同!”
兩卷竹簡被同時展開,眾人紛紛上前圍觀。
“請?zhí)鸵Z上前!”
姚賈應(yīng)聲出列,他曾掌管符璽,對始皇帝的筆跡最為熟悉。
他仔細(xì)比對了許久,神情愈發(fā)激動,最終指著那份偽詔,聲音因憤怒而顫抖:“諸位請看!先帝筆鋒雄渾,力透紙背,有龍騰之勢!而這份詔書,雖極力模仿,但起筆猶豫,收筆無力,尤其‘死’之一字,筆鋒發(fā)虛,可見書寫者內(nèi)心惶恐,德不配位!此詔,絕非先帝親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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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滿堂嘩然!
“不僅如此!”扶蘇的聲音再次響起,如同重錘敲在每個人的心上,“李斯丞相,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
形容枯槁的李斯被帶了上來,他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趙高,慘然一笑,對著眾人深深一揖:“罪臣李斯,愧對先帝,愧對大秦!罪臣可以作證,先帝遺詔,本是立公子扶蘇為帝!是趙高……是他威逼利誘,逼迫罪臣與他合謀,篡改了遺詔!”
“你血口噴人!”趙高終于忍不住,發(fā)出野獸般的咆哮,“李斯,你我皆是新帝功臣,你為何要污蔑于我!”
李斯沒有理他,而是拋出了一個更驚人的炸彈:“諸位!趙高之罪,何止是篡位!他……他早已暗中與匈奴有所勾結(jié),許諾割讓河套之地,以換取匈奴在他奪權(quán)之時按兵不動,甚至……甚至在必要時出兵相助!此乃賣國求榮之舉?。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