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你們是山神最靈巧的使者!秦狗的重炮和火槍,在茂密的叢林里就是瞎子!你們熟悉這里的一草一木,要像山貓一樣悄無聲息!摸到秦狗附近,用毒箭,用吹箭,攻擊他們的哨兵,破壞他們的物資!誰能帶著秦狗的腦袋,或者他們的火槍、頭盔回來,誰就是部落的英雄!不僅能得到雙倍的糧食、鹽巴,還能得到山鬼大人親自主持的‘山神賜福’儀式!那是無上的榮耀!”
“山神賜?!保?/p>
這四個字對于這些被深度洗腦的雒越人來說,擁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那意味著地位、榮耀乃至死后魂歸神國的保證。
一些半大的孩子眼中甚至露出了躍躍欲試的光芒,仿佛那不是去進(jìn)行危險的刺殺,而是一場光榮的狩獵游戲。
中路,瘴氣林深處,雄牛和蒼木的抵達(dá),以及山鬼那道“挖坑阻敵、等待雨戰(zhàn)”的明確指令,如同一劑強(qiáng)心針,讓原本惶惶不可終日的潛伏獵手們穩(wěn)住了陣腳。
尤其是雄牛那如同蠻牛般的體格和兇悍的氣勢,本身就帶來了一種原始的震懾力。
在雄牛的親自督促下,一場聲勢浩大的“挖坑毀路”運(yùn)動,在秦軍通道前方的密林中轟轟烈烈地展開了。
數(shù)以萬計的雒越戰(zhàn)士和民兵,揮舞著鋤頭、木锨,甚至直接用雙手,在秦軍必經(jīng)的、尚未被爆破清理的區(qū)域,瘋狂地挖掘著。
他們不再是隱匿的獵手,而是變成了瘋狂的土撥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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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挖!挖深點(diǎn)!寬點(diǎn)!”雄牛如同移動的鐵塔,在挖掘現(xiàn)場來回巡視,聲如洪鐘,“讓秦狗的車馬都掉進(jìn)去爬不出來!山鬼大人的計策,妙得很!”
他看著眼前熱火朝天的景象,遍布陷阱、坑洼的通道,再想到兩側(cè)密林中那些重新潛伏下來、手持標(biāo)槍弓箭的獵手,粗獷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獰笑。
他仿佛已經(jīng)看到秦軍在這片死亡地帶寸步難行、焦頭爛額的模樣。
一些頭腦靈活的雒越人,更是想出了新點(diǎn)子。
他們利用叢林中的藤蔓和繩索,將一些未被爆破波及的巨木拖拽到通道上,橫七豎八地設(shè)置路障,進(jìn)一步增加了秦軍清理的難度。
“對!就這樣!把這些木頭都給老子堆上去!讓秦狗慢慢砍去吧!”雄牛大聲贊許,他覺得手下這些人里還是有不少聰明家伙的。
他現(xiàn)在最大的期盼,就是天空那越來越厚重的、飽含水汽的烏云。
他幾乎能聞到暴雨來臨前那特有的土腥味。
“下雨!快下雨吧!”雄牛抬頭望天,甕聲甕氣地低吼,面具下的眼睛充滿了渴望,“等大雨一下,秦狗的火器全都變成燒火棍,老子就帶著兒郎們沖過去,殺他個片甲不留!聽說秦狗的軍糧里有一種用面粉和肉末做成的干糧,又頂餓又香……到時候都是老子的!”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仿佛已經(jīng)品嘗到了那期待已久的美味,以及殺戮帶來的快感。
反觀帝國中路軍方向,過去幾天,由于百越人的主動后撤和銷聲匿跡,秦軍的開路進(jìn)展確實順利了許多。
那條寬達(dá)十丈的通道,以平均每日四到五里的速度,堅定地向瘴氣林深處延伸。
雖然速度仍未達(dá)到扶蘇最初的理想預(yù)期,但已是當(dāng)前條件下能做到的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