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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議政臺辯法，民意勝千兵（第2頁）

百姓們爆發(fā)出雷鳴般的喝彩，而舊貴族官員們的臉色，則一瞬間變得鐵青。

王二的糧食，趙三的身份變化，這些最樸素的幸福，卻像一把把尖刀，刺穿了他們高高在上的優(yōu)越感。

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引以為傲的法度綱常，在這些活生生的事實面前，竟顯得如此蒼白無力，根本無從反駁。

就在這時，一聲冷哼如平地驚雷，打斷了百姓的歡呼。

嬴烈侯，宗室元老，嬴姓一脈的代表人物，一身紫色蟒袍，在一片沉寂中，親自走上了議政臺。

他須發(fā)皆張，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直逼扶蘇。

“荒唐！簡直是亂國之舉！”嬴烈侯聲震四野，他沒有看那些布衣百姓，而是對著扶蘇厲聲斥責(zé)，“始平皇帝陛下！你可知，我大秦以法立國，商君之法，乃萬世之基！法度嚴(yán)明，尊卑有序，方能強國！陛下如今為收買人心，竟擅改祖制，廢徭役，釋賤奴，此乃棄法不用，亂綱敗紀(jì)！實為亡國之法！”

他引經(jīng)據(jù)典，聲色俱厲：“《秦律》有載，‘民有二男以上不分異者，倍其賦’，此為督促農(nóng)耕，廣辟疆土！‘事末利及怠而貧者，舉以為收孥’，此為抑制商賈，杜絕懶惰！陛下倒好，反其道而行之，此舉與動搖國本何異？若人人皆可憑三言兩語之恩惠便罔顧法紀(jì)，我大秦法度何在？社稷威嚴(yán)何在？”

一番話，擲地有聲，引得舊貴族一派紛紛點頭附和。

他們不敢直接攻擊百姓，便將矛頭對準(zhǔn)了“祖宗之法”，這是他們這些守舊派最強大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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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上的氣氛再次緊張起來，百姓的歡呼聲被這股強大的壓力硬生生壓了下去，他們擔(dān)憂地望著扶蘇。

扶蘇卻笑了，他緩緩站起身，直視著氣勢洶洶的嬴烈侯，目光平靜而銳利：“烈侯，你所言之法，朕都讀過。但朕想問你，法，為何物？”

不等嬴烈侯回答，扶蘇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洪鐘大呂，響徹云霄：“法，為治國之器，非束民之枷！法，為強國之本，非富爾等一家一姓之私！你口口聲聲祖宗之法，卻為何不見先帝掃六合、一統(tǒng)天下之雄心？只見其嚴(yán)刑峻法之表皮？你所言之亂，不過是你不愿看到的真相——一個百姓安居樂業(yè)，不再任由爾等魚肉的大秦！”

“你！”嬴烈侯被駁得氣血上涌，臉色漲成了豬肝色。

就在此時，御史李仲甫見勢不妙，急忙出列，陰惻惻地說道：“陛下息怒。烈侯也是為江山社稷著想。如今新政初行，人心浮動，恐有宵小之輩趁機(jī)作亂。臣以為，當(dāng)恢復(fù)連坐之法，嚴(yán)刑峻法，以酷吏震懾四方，方能確保新政萬無一失，穩(wěn)固大秦江山！”

他自以為聰明，想用“為新政保駕護(hù)航”的名義，將殘酷的舊法重新塞回來，鼠首兩端，既討好了扶蘇，又維護(hù)了舊貴族的利益。

然而，他話音剛落，便感到一股徹骨的寒意籠罩全身。

扶蘇的目光，如兩道冰冷的利劍，瞬間刺穿了他。

“李仲甫，”扶蘇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耳中，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威嚴(yán)，“你是在提醒朕，你是下一個趙高嗎？”

全場嘩然！

趙高！

這個名字，是大秦帝國一道尚未愈合的血色傷疤！

是篡改遺詔、禍亂朝綱、指鹿為馬的代名詞！

扶蘇此言，無異于當(dāng)著天下人的面，指著李仲甫的鼻子說他是亂臣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