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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年關犒宴，暗夜龍影（第2頁）

“蒙卿，”扶蘇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驪山驚雷已響，馳道貫通在即，工坊星羅棋布，商稅滾滾而來…大秦這臺機器，運轉得越來越快了。”

蒙毅心頭一凜，酒意瞬間消散無蹤，肅然應道：“全賴陛下圣心獨運，運籌帷幄，方有今日之氣象?！?/p>

“然，水滿則溢，月盈則虧?！狈鎏K緩緩轉過身，目光如寒星般落在蒙毅臉上，“機器轉得快了，內(nèi)部的磨損、銹蝕，甚至蛀蟲，也必然隨之滋生。高俸養(yǎng)廉，可解一時之渴，卻難填人心之壑。貪婪，是刻在骨子里的東西?！?/p>

蒙毅瞳孔微縮，瞬間明白了扶蘇的深意：“陛下是擔憂…吏治？”

“不止吏治?！狈鎏K的聲音帶著冰冷的穿透力，“六國遺族、舊日勛貴，他們?nèi)缤叩纳?，蟄伏在暗處，對新政恨之入骨。商賈巨富，坐擁金山銀海，難保不會生出左右朝局之心。更有甚者，隨著火藥、精鐵、馳道這些國之重器不斷涌現(xiàn)，難保不會有人生出覬覦之心，鋌而走險！”

他向前一步，距離蒙毅更近，聲音壓得更低，卻字字如刀：“黑冰臺，是朕的眼睛，是朕的耳朵，更是朕懸在所有人頭頂?shù)睦麆Γ∪唬缃竦木置?，僅靠黑冰臺原有的架構和人手，已捉襟見肘。朕需要它更強！更快！更隱蔽！如同附骨之疽，讓那些魑魅魍魎無所遁形！”

蒙毅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巨大壓力和無與倫比的信任，胸膛中熱血翻涌，單膝跪地，沉聲道：“陛下但有驅使，蒙毅萬死不辭！黑冰臺上下，愿為陛下手中最鋒利的暗刃！”

“好！”扶蘇伸手將蒙毅扶起，眼中精光爆射，“朕要你做的，便是將這把暗刃，淬煉成真正能斬斷一切魍魎的——神兵！”

他目光灼灼，將自己的構想和盤托出：

“其一，擴充力量！不拘一格，廣納良才。通曉律法、精于賬目、擅于追蹤、精通市井百態(tài)者，甚至雞鳴狗盜、精通旁門左道者，只要其心可用，其才堪用，皆可吸納！朕要黑冰臺的觸角，深入郡縣鄉(xiāng)野，深入商賈行會，深入工坊軍營！人數(shù)，在現(xiàn)有基礎上，翻倍！不！只要蒙卿你覺得合用，人數(shù)上朕不設限制，你親自把握！所需錢糧，由宮中內(nèi)庫秘密支取，不走戶部賬目！直接報于朕！”

“其二，分權制衡，專精其職。黑冰臺將設三司：偵緝司，專司刺探、監(jiān)聽、密捕，乃朕之耳目爪牙；案牘司，專司情報匯總、分析、存檔，梳理線索脈絡，乃朕之心智謀庫；刑訊司，專司審訊、關押、處決，務求撬開鐵口，肅清隱患，乃朕之斷獄利刃！三司主官由你親自遴選，只對你一人負責！三司之間，互不通氣，唯你執(zhí)掌全局！”

“其三，密檔監(jiān)察。所有帝國官吏，自中央官員至郡縣小吏，所有勛貴商賈，凡家資巨萬或身份敏感者，皆由案牘司建立密檔！其履歷、家眷、產(chǎn)業(yè)、交游、性情、弱點…務必詳盡！此乃懸頂之劍，亦是查證之基！”

蒙毅聽得心潮澎湃，又感責任如山。這幾乎是要將黑冰臺打造成一個獨立于朝堂體系之外、權力滔天、無孔不入的秘密王國！他深吸一口氣，鄭重應道：“臣，領旨！必不負陛下重托，將黑冰臺淬煉成陛下所需之神兵！”

扶蘇滿意地點點頭，隨即話鋒一轉，語氣中透出更深沉的考量：“然，蒙卿。黑冰臺權柄日重，所涉皆系帝國根基、朕之安危。你身為黑冰臺指揮使，位高權重，事務繁雜，長此以往，恐分身乏術，難以兼顧?！?/p>

蒙毅心中一緊，立刻道：“陛下明鑒！臣蒙毅生為陛下之臣，死為陛下之鬼！護衛(wèi)陛下周全，乃臣第一要務！黑冰臺庶務雖重，臣亦必竭盡全力，絕不敢有絲毫懈怠！陛下安危，高于一切！”他的語氣斬釘截鐵，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忠誠。

扶蘇看著蒙毅眼中那純粹的、毫無保留的忠誠，心中熨帖。他拍了拍蒙毅的肩膀，溫言道：“朕知你忠心。正因如此，朕才更要替你分擔，讓你能將最鋒利的刀刃，用在最該用的地方?！?/p>

他目光投向庭院中那株傲雪寒梅，聲音沉穩(wěn)而有力：

“朕意，從黑冰臺現(xiàn)有精銳及宮中禁衛(wèi)中，遴選最忠誠、最勇悍、最機敏、家世最清白之死士，組建一支全新的力量，名曰——龍衛(w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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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衛(wèi)？”蒙毅低聲重復，只覺這二字重逾千鈞，帶著一股直沖霄漢的凜冽龍威。

“不錯！”扶蘇轉身，目光如電，“龍衛(wèi)，乃朕之親軍，唯效忠朕一人！其職責，專司朕之近身護衛(wèi)、行在安全、宮禁核心區(qū)域之戍守！凡朕起居之所、行經(jīng)之路、駐蹕之地，皆由龍衛(wèi)接管防衛(wèi)，如同鐵壁銅墻，滴水不漏！禁軍只負責外圍駐防！”

他詳細規(guī)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