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郡,義渠,烏氏倮的草原塢堡。
除夕夜的煙花秀早已結(jié)束,但那照亮整個塢堡上空、引得無數(shù)部族牧民頂禮膜拜的璀璨景象,卻如同最熾熱的烙印,深深地燙在了這位草原巨賈的心頭。
暖閣內(nèi),炭火燒得正旺。烏氏倮沒有像往常一樣捻著瑪瑙念珠,而是背著手,在鋪著厚厚羊毛地毯的地上來回踱步,步伐急促,眼中精光閃爍,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草原狼。
“煙花……煙花……”他口中反復(fù)咀嚼著這兩個字,眉頭時而緊鎖,時而舒展。
管家垂手侍立在一旁,大氣不敢出。他知道,家主這副模樣,定是又在謀劃一樁驚天動地的大買賣了。
終于,烏氏倮猛地停下腳步,眼中爆射出攫取的光芒,猛地一拍大腿:“妙!妙??!此物必火!不,是已經(jīng)火遍大秦了!”
他轉(zhuǎn)身,目光灼灼地盯著管家:“你想想!除夕夜,上至帝都咸陽,下至邊郡小縣,陛下令禮部和皇家商號燃放煙花,萬民同慶,山呼萬歲!這是何等的威勢?何等的榮耀?這煙花,已經(jīng)不僅僅是好看那么簡單了!它成了祥瑞!成了國運昌隆的象征!成了陛下恩澤的具現(xiàn)!”
他越說越激動,語速飛快:“那些官員勛貴,以家中能燃放御賜的‘火樹銀花’為榮!尋常富戶,誰不想在年節(jié)婚喪嫁娶之時,放上幾筒煙花,光耀門楣,彰顯身份?還有那些神廟祭祀、商鋪開張、重大慶典……哪一樣離得開這增光添彩、吸引眼球的東西?這市場……大得沒邊了!”
管家聽得心潮澎湃,但還是謹慎地提醒:“家主英明!只是……此物乃皇家商號秘制,更是陛下彰顯天威之物。尋常人等,怕是難以插手???萬一觸怒了陛下……”
“蠢!”烏氏倮瞪了管家一眼,眼中閃爍著商人的精明與對皇權(quán)的深刻洞察,“陛下是何等人物?他弄出這煙花,難道僅僅是為了自己看個樂子?你想想那消費券!想想皇家商號如今日進斗金的盛況!陛下深諳‘貨殖之道’,懂得放水養(yǎng)魚!這煙花技術(shù),遲早會放出來!”
他走到窗前,望著塢堡外茫茫雪原,仿佛看到了遍地流淌的黃金:“皇家商號產(chǎn)能有限,主要供給朝廷慶典和賞賜。這龐大的民間需求,他們不可能全部吃下,也沒必要全部吃下!陛下需要的是繁榮,是流通,是讓天下財富都動起來!他吃肉,總要給別人留口湯喝!這煙花代銷、甚至是獲得許可在地方設(shè)坊加工的買賣……大有可為!”
他猛地轉(zhuǎn)過身,眼中充滿了志在必得的決心:“立刻!去準備!把庫里最上等的西域美玉、最珍貴的貂皮、還有那幾匹汗血寶馬的崽子都準備好!禮單要厚!正月十六,衙門一開印,老夫親自去拜訪郡守和工坊的管事!打聽清楚這煙花買賣的門路!代銷權(quán)要爭,加工許可更要爭!哪怕只拿到一個郡的代銷權(quán),那也是潑天的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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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家主!小的這就去辦!”管家也被家主的狂熱所感染,精神抖擻地領(lǐng)命而去。
暖閣內(nèi),烏氏倮獨自一人,看著搖曳的燭火,疲憊的臉上卻滿是亢奮的紅光。他仿佛已經(jīng)看到,那絢爛的煙花,不僅照亮了帝國的夜空,更將為他烏氏家族,照亮一條前所未有的、金光璀璨的財富大道!
咸陽宮,麒麟殿。
扶蘇結(jié)束了一天的“蹭飯”,斜倚在軟榻上,胥坤正為他輕輕揉按著有些發(fā)脹的太陽穴。項少龍如同影子般侍立在殿角。
“陛下,今日在李府,可還順心?”胥坤低聲問道。
扶蘇閉著眼,嘴角卻勾起一絲玩味的笑意:“李斯的飯,精致是精致,就是規(guī)矩太多,吃得累。不過嘛……”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深意,“最后那道‘菜’,倒是很合朕的胃口?!?/p>
胥坤心領(lǐng)神會,不再多問,只是手上的力道更輕柔了些。
殿內(nèi)燭火跳躍,映照著扶蘇深邃的眉眼。蹭飯之旅告一段落,君臣之間的那層無形隔閡,似乎也在這一頓頓家宴中被悄然打破了幾分。而帝國這臺龐大的機器,在短暫的休憩與絢爛的煙花之后,正緩緩加速,準備迎接始平三年那更加波瀾壯闊的春天。
殿外,隱約還能聽到咸陽城中零星的爆竹聲,如同盛世樂章最后的余韻,預(yù)示著新的征程,已然在腳下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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