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啞火,不要慌!第一步,退彈!第二步,清理燧石夾和引藥鍋!第三步,重新裝填引藥和發(fā)射藥!整個過程必須在掩體后進行,不得超過十息時間!誰超時,老子踢他屁股!”
“還有,看到炮管發(fā)紅了,這就代表過熱!必須停射降溫!用水澆?找死!要用濕麻布包裹,慢慢來!”
這些在平日里可能已經(jīng)訓練過無數(shù)遍的細節(jié),在此刻被反復強調(diào),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在真正的戰(zhàn)場上,任何一個微小的疏忽,都可能付出生命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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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羽治軍,向來以嚴厲著稱,但也深知張弛之道。在巡視完左路軍各營,確認所有戰(zhàn)前準備都已基本就緒后,他回到了自己的帥帳前,對等候命令的傳令官沉聲道:“傳令下去,除必要的哨兵和巡邏隊外,左路軍全體將士,亥時正,準時熄燈休息!養(yǎng)足精神,明日方有力氣擊殺叛匪!告訴那群小子,現(xiàn)在不好好睡,開拔之后,想睡個囫圇覺可就難了!”
命令迅速傳達下去。盡管許多士兵因為興奮和緊張而難以入眠,但在嚴格的軍令下,各營區(qū)的燈火還是陸續(xù)熄滅,喧鬧的大營逐漸安靜下來,只剩下巡邏隊的腳步聲和遠處后勤區(qū)域依舊不絕于耳的忙碌聲,為這戰(zhàn)前的夜晚更添幾分肅殺。
扶蘇并沒有休息。在項少龍和一小隊龍衛(wèi)的護衛(wèi)下,他悄然離開了行轅,開始了戰(zhàn)前最后一次巡視。他沒有驚動太多人,只是如同一個普通的巡視官,行走在各營區(qū)之間。
在一個營區(qū),他看到士兵們剛剛完成槍械維護,正聚在一起小聲討論著明天的戰(zhàn)斗。扶蘇走過去,隨手拿起一支剛剛保養(yǎng)好的“秦魂”步槍,熟練地拉動槍栓,檢查了一下膛線,點了點頭。
“陛下!”士兵們這才認出皇帝,慌忙要行禮。
“免禮?!狈鎏K擺擺手,將步槍還給那名緊張的年輕士兵,拍了拍他的肩膀,“保養(yǎng)得很不錯,膛線锃亮。記住,到了戰(zhàn)場上,它就是你們最可靠的伙伴。既要靠它殺敵,也要好好愛護它?!?/p>
“是!陛下!”年輕士兵激動得臉都紅了,大聲回答。
“還有你們,”扶蘇看向周圍的士兵,“朕知道你們有些人是第一次上戰(zhàn)場,會緊張,會害怕,這很正常。但記住,你們的身后是帝國,是你們的父母妻兒,你們手中的武器,是帝國最先進的殺敵利器!更要記住,你們是為那些在瘴癘谷犧牲的同袍而戰(zhàn)!朕,與你們同在!奮勇殺敵,但也要時刻警惕,注意安全,朕希望帶著勝利回去的時候,你們一個都不能少!”
“陛下萬歲!誓死殺敵!”士兵們低吼著,眼中充滿了被理解的感動和澎湃的戰(zhàn)意。
在炮兵陣地,扶蘇觀看了炮組的模擬訓練,對炮兵們嚴謹?shù)牟僮鞅硎举澰S。他親自撫摸著冰涼的“秦魄”重炮炮身,對周圍的炮兵軍官說道:“爾等手中,握著的乃是帝國之重錘!明日,朕要聽到它們發(fā)出的怒吼,看到叛匪在你們的炮火下灰飛煙滅!但也要記住,火炮乃貴重之物,更是戰(zhàn)場決勝之關(guān)鍵,務必善加使用,確保每一發(fā)炮彈,都打在叛匪的痛處!”
“謹遵陛下教誨!必不負重托!”炮兵軍官們轟然應諾。
扶蘇的巡視如同無聲的春雨,潤澤著將士們的心田,將皇帝的關(guān)懷與期望,化為更堅定的戰(zhàn)斗意志。
巡視完部隊,扶蘇并未返回行轅,而是對項少龍道:“去糧草集散中心?!?/p>
位于大營后方,緊鄰通往內(nèi)地官道的象郡糧草集散中心,此刻比大營前線還要忙碌。這里燈火通明,人喊馬嘶,車輛往來穿梭,如同一個不夜城。
巨大的露天倉庫里,糧食堆積如山,用防雨的油布遮蓋得嚴嚴實實。無數(shù)的民夫和輔兵在后勤軍官的指揮下,如同工蟻般,將一袋袋糧食、一箱箱罐頭、一捆捆草料,從倉庫中搬運出來,裝上一輛輛早已等候的馬車、牛車,甚至還有部分適合山地的小型獨輪車。
扶蘇的到來引起了小小的騷動,負責此處的后勤總管連忙跑來見禮。
“不必多禮,忙你們的?!狈鎏K擺手制止了眾人的跪拜,“朕只是來看看。糧草轉(zhuǎn)運情況如何?”
后勤總管一邊引路,一邊恭敬地匯報:“陛下放心!第三批物資已全部接收完畢,正在按照各軍分配方案,連夜裝車。左路軍的第一批糧草車隊,已于半個時辰前出發(fā),前往預設(shè)的第一個補給節(jié)點——野人山前沿兵站。右路軍利用滄瀾水支流,首批物資已裝船,天明即可啟運。中路軍的物資也在加緊裝運,確保明日巳時能與大軍幾乎同步出發(fā)?!?/p>
扶蘇看著眼前熱火朝天的景象,點了點頭:“很好。補給線的設(shè)置,是關(guān)鍵?!?/p>
“陛下請看地圖,”后勤總管將扶蘇引到一幅巨大的后勤部署圖前,“根據(jù)各軍的行軍路線,我們已在沿途預設(shè)了三級補給站。一級站設(shè)于各條進軍路線的起點附近,儲備五日量之糧草、彈藥和通用藥品;二級站設(shè)于預計的戰(zhàn)役節(jié)點后方二十里處,如野人山隘口后、滄瀾水峽谷后方等,儲備十日量物資,并設(shè)有簡易的傷員轉(zhuǎn)運點;三級站則盡量靠近前線,隨大軍移動,儲備三日量急需物資,尤其是飲用水和彈藥?!?/p>
他指著地圖上幾個標紅的地點:“針對嶺南濕熱氣候,我們對所有糧草,特別是谷物,都進行了晾曬和烘干處理,并配備了大量的生石灰和驅(qū)蟲草藥包,定期檢查翻垛,嚴防霉變蟲蛀。飲用水方面,除了攜帶,各補給站都選址在有可靠水源之地,并配備了凈水、濾水的簡易設(shè)備和煮沸消毒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