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西部、南部、北部水泥專營權拍賣,幾乎成了烏氏倮個人意志的延伸。每一次,當競價攀升至五百萬金左右,陷入膠著時,烏氏倮那低沉沙啞的“且慢”便會準時響起,隨之而來的便是令人絕望的巨額加碼和那刺破人眼的金餅洪流!西部,六百萬金!南部,七百萬金!北部,因直面匈奴壓力,烏氏倮更是喊出了令人窒息的八百萬金!
每一次槌落,都伴隨著一地驚掉的下巴和失敗者如喪考妣的灰敗。烏氏倮如同一位行走在金山的帝王,以無可匹敵的財力,在帝國版圖上,用黃金澆筑出一條條水泥的脈絡。即使有幾家不服輸?shù)乃较侣?lián)盟卻也被八百萬金的巨款鎮(zhèn)服!
最后的中部大區(qū),成了全場僅存希望的角逐場。呂梁、姚拓、程不害、林珩……所有在之前角逐中失利的巨賈,如同紅了眼的賭徒,將最后的身家性命全部押上!競價從一開始就陷入了慘烈的白刃戰(zhàn)!
“四百五十萬!”
“五百萬!”
“五百五十萬!”
“六百萬!”
當呂梁目眥欲裂地喊出“六百五十萬金”時,聲音已經(jīng)徹底撕裂!這是他押上淮陰祖宅、押上所有糧道、甚至押上未來十年家族氣運的絕命一搏!
然而,另一個聲音如同冰冷的鐵錐,瞬間刺破了他最后的幻想:“七百萬金?!睘跏腺烂鏌o表情,仿佛喊出的不是七百萬金,而是一個普通的數(shù)字。呂梁身體劇烈一晃,猛地捂住胸口,一口鮮血硬生生被他咽了回去,整個人委頓在地,眼中最后的光徹底熄滅。
“咚!”
中部水泥專營權,落槌定音。
當最后一聲槌響的余韻終于消散在空曠的大殿穹頂之下,殿內陷入了一種奇異的真空般的死寂。燭火依舊通明,沉水香依舊裊裊,但空氣里彌漫的不再是焦灼與貪婪,而是一種透支了所有心力后的巨大虛脫和茫然。數(shù)百名帝國最頂尖的豪商巨賈,如同經(jīng)歷了一場慘烈鏖戰(zhàn)的士兵,癱坐在各自的烏木案幾后,眼神空洞地望著中央那張漆案,或失魂落魄,或狂喜呆滯,或心有余悸。
汗水的酸味、沉水香的馥郁、金餅若有若無的金屬氣息,還有失敗者口中那絲淡淡的血腥味,混合成一種復雜難言的味道,沉淀在這片剛剛經(jīng)歷了帝國金權巔峰對決的戰(zhàn)場上。
侍立在御座之側,如同影子般沉默了一整場的黑冰臺指揮使蒙毅,此刻終于動了。
他無聲地向前邁出一步,玄色的衣袍拂過光潔的金磚地面,沒有一絲聲響。他手中捧著一卷墨跡猶新的素絹,那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方才每一次驚心動魄的報價、每一次塵埃落定的歸屬、以及最終匯總的、足以讓山河變色的天文數(shù)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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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毅的步伐沉穩(wěn),一步步走向中央漆案。他的面容在燭光下依舊冷硬如巖石,唯有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深處,翻涌著幾乎無法壓抑的驚濤駭浪。即便是他,執(zhí)掌帝國最黑暗的利刃,見慣了生死與陰謀,面對絹帛上那最終匯成的數(shù)字,指節(jié)也因用力緊握絹帛邊緣而微微發(fā)白。
他行至御座前,隔著那方寬大的紫檀御案,雙手將素絹高舉過頂,深深躬身:
“臣,蒙毅,謹呈今日拍賣最終奏報!”
聲音不高,卻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瞬間將所有人從失神中驚醒!無數(shù)道目光,帶著劫后余生的復雜情緒,齊刷刷地聚焦在那卷輕飄飄卻又重逾泰山的素絹上!
扶蘇的目光從冕旒垂珠后落下,平靜地掃過蒙毅緊繃的指節(jié),掃過那承載著帝國未來數(shù)年乃至數(shù)十年國運的絹帛。他并未立刻去接,只是伸出右手,修長的手指帶著一種近乎儀式感的沉穩(wěn),輕輕撫過御案。
指尖傳來的是冰冷、堅硬而無比真實的觸感。這觸感與絹帛上那些滾燙的、流淌著金色血液的數(shù)字,在扶蘇的感知中奇異地重疊、交融。
他緩緩抬眼,目光穿透冕旒的珠簾,投向大殿之外。黎明前最深沉的夜色已然開始褪去,一縷極其微弱、卻無比執(zhí)拗的晨光,正悄然刺破章臺殿高聳的飛檐,試圖穿透那厚重的云母窗欞。
“念?!狈鎏K的聲音低沉而清晰,如同定鼎乾坤的玉律,在這帝國財富與力量交匯的黎明前奏中,沉沉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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