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妾身是坎州人士,爹娘在很早以前就去世了,還有一個大哥也在逃難的路上走散了,已經(jīng)快十多年沒有見過了,也不知道現(xiàn)在是不是還尚在人世!”
“坎州?”
“對,坎州!北地坎州!”
“撫州東側的那個坎州?”
“嗯,坎州正好歸于撫州府轄下!”
柳明志抬起手輕輕地握住云清詩的手腕撫摸了一下:“都說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為夫看這句話倒也不盡然,你這小手柔嫩的哪像是北地的姑娘,倒像是江南水鄉(xiāng)的姑娘!”
“妾身入了天香樓之后十指不沾陽春水,自然保養(yǎng)的還算不錯,若是沒有進入天香樓的話而是早早嫁為人婦相夫教子只怕早就變成了黃臉婆了!”
“你這手心的老繭是以前在故家時干活時留下來的吧?”
“是。。。。。。。是啊!”
“你方才說跟你大哥逃難的時候走散了,坎州的話。。。。。。。。。。?!?/p>
柳明志回憶起戶部自己看過的各種記載微微瞇起了眼眸:“宣德十三年的那場持續(xù)了一年的大旱災?賑災的糧食到了坎州,晉州一十三州之后十不存一,那時候陛下尚未廢黜誅九夷三的酷刑,當時貪污賑災銀兩以及賑災糧食的官員四十九人大大小小的官員全部被夷了三族!”
“夫君竟然會知道那時候的事情,妾身自己都快忘了那么久遠的事情了!”
柳明志換了舒服的姿勢幽幽的嘆了口氣!
“想不知道都難啊,坎州一十三州府一年大旱,上天滴水未降,百姓顆粒無收,樹皮都被啃光了,加上官員貪污賑災糧食餓死百姓足足餓死了一十七萬八千三百六十二人,這種慘劇為夫想不知道都不可能!這么說清詩你。。。。。。。。。。?!?/p>
“嗯。。。。。。妾身就是坎州茍活下來的幸存人之一!”
“唉。。。。。。。。。。天災人禍并不可怕,無論什么樣的坎坷總有過去的一天,可怕的是人心啊,人心一旦狠毒起來,全天下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比的上,青州府之事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久為夫偶爾想起的時候還心有余悸!”
“有些官員為了一己私利視人命如草芥!百姓流離失所,食不果腹,有時候為夫都在想,或許這樣想可能有些狠毒,但凡這些官員還有那么一點點的良心不如給他們一個痛快,活活餓死啊,那是真的活受罪!”
“妾身當然知道夫君在青州賑災的豐功偉績,可惜妾身的故鄉(xiāng)坎州幾十萬百姓眼睛都盼瞎了也沒盼來一個青天大老爺,盼來一個為民做主的大清官!青州府的百姓能遇到夫君擔任欽差治理蝗災簡直是三生有幸!”
“唉。。。。。。。。為夫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為夫懂得什么叫大是大非!什么錢該貪,什么事該做,心里一定要有一根準繩,否則萬一某一天一旦越界的話想要回頭可就難了!”
“為夫心里最大的準繩便是絕對不能干那些草菅人命,視百姓如螻蟻一般的事情!”
云清詩用木瓢給夫君澆了一些水惆悵的望著屏風嘆息起來!
“如果夫君能早生二十年,或許妾身的命運就會發(fā)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命運的枷鎖也不會再禁錮在妾身的身上,可惜沒有如果!只能怪妾身生不逢時吧!”
“權利本來是下位者賦予上位者的東西,多少人當權之后便忘本了,世道如此,豈非一人之力能夠扭轉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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