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盞茶的時間里,陳忠軍足足喝了五盞茶,最后一盞干脆是一飲而盡,像喝酒一樣。
賈雨村放下已經(jīng)喝干了的茶杯,站起身來一拱手,也不說話,起身往外走。
在他走到門口,伸手推門的時候,身后傳來的陳忠軍煩躁的聲音。
“明面上,錦衣衛(wèi)不能借人給你,只能暗中助你。鐵奎是你老熟人,如今回京升任總旗。
有什么事兒,你就跟他說吧。他手底下有五個小旗,辦你的那點事,足夠了。”
賈雨村轉(zhuǎn)身抱拳:“指揮使此次恩義,賈雨村不敢忘懷,必有后報。
另外,你那茶葉不錯,但水溫太高了,下次水燒沸后,涼上半炷香的功夫再泡更香?!?/p>
陳忠軍皺皺眉頭:“下次我試試。你進北鎮(zhèn)撫司,可瞞不住別人,街上的眼睛多著呢。你不怕別人有了防備?”
賈雨村笑了笑:“所以要讓他們以為,我來北鎮(zhèn)撫司是辦的別的事兒。
讓你的人散布出去,就說我是來查忘娘是否有個女兒的,多大年紀,身高體態(tài)如何。”
陳忠軍一愣:“你真當錦衣衛(wèi)是萬能的???一個小小的花船繡女,錦衣衛(wèi)怎么會感興趣?
她有沒有女兒,女兒多大,什么身高體態(tài),這些錦衣衛(wèi)怎么會知道呢?”
賈雨村笑道:“可我知道。我現(xiàn)在告訴你,錦衣衛(wèi)自然就知道了。對外說的時候,可要說得細致一點。”
陳忠軍皺眉思索片刻,忽然恍然大悟:“想不到你還真是夠陰險的,這些陰招,難道也是仙佛教給你從龍之術(shù)不成?”
賈雨村淡淡地說道:“我憑本事當?shù)街?,這點心機還不用誰教。若我本身是個廢物,仙佛會選我來從龍嗎?”
果然,賈雨村從北鎮(zhèn)撫司回家沒多一會兒,一個下值的錦衣衛(wèi)小旗就被他的一個朋友攔住了,一起到酒樓喝酒。
酒桌上,那個朋友頻頻舉杯,把小旗灌得五迷三道的,然后假裝不在意的問道。
“老兄,今天順天府審案的熱鬧你沒看見吧?那賈雨村當真是個人物兒,把頂頭上司都給打了!”
小旗醉醺醺地拿起一根兒已經(jīng)啃過一次的肉骨頭,再次啃了起來,不屑地笑了笑。
“我雖沒去看,但京城地面上的事兒,什么能瞞得住我?那廝下午來北鎮(zhèn)撫司,指揮使還讓我?guī)退覗|西呢?!?/p>
朋友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他一個御史,跑到你們北鎮(zhèn)撫司去找什么東西呀,卻是怪事了?!?/p>
小旗憤怒地把骨頭扔到地上:“媽的什么破酒樓,肉骨頭都沒有肉!掌柜的,給我滾出來!”